白昊到了招待所,办公室主任说道:“白厂长,我也不问你怎么就这样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今年这一路肯定是累坏了,好好睡一觉,明天中午我再来,安心休息,一定不要客气,当自家一样别客气。” “谢,谢谢了。” 白昊赶紧握手。 办公室主任离开之后,白昊第一时间就跳进了那个装满热水的大木桶里。 冷,太冷了。 这里的夜晚至少有零下十五度。 另一个房间里,李三炮这里有些羊肉,还有烫好的酒。 李三炮喝了两口:“早知道也不用瞒了,让他们派车接,这些日子也是累的,这点冷都有点受不了。” 李复生问:“爸,建国这个儿子,怎么说呢。我不明白。” 李三炮抬起头:“不看电视,不看新闻,不看报纸。” 李复生摇了摇头:“那有这个时间,今年初我们发射的火箭失败了一次,全基地上下都忙的脚不粘地,还算好,后两次都成功了。但依旧不敢放松,各工段要求优中再优,所以都在下功夫呢。” 李三炮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足足一两一口闷下:“五轴,五轴有门了,你老子也有一点小苦劳,发了奖金,还有奖状。” “五轴,爸,你说五轴。五轴五联动加工中心,这,这怎么可能,这是真的?” 李三炮缓缓点了点头:“就是建国的儿子整出来了,从最初的四轴,咱们自己能造四轴了,就是镗铣加工中心,你们基地有两台国产的份额,你可能不知道,但你们领导知道。还有两台进口的,也是小耗子搞来的。” “就这么,一点点,一天天的研究。五轴走到今天,白昊是首功。这是上面认可过的,白昊是首功。” 五轴,五轴。 李复生有点魔怔了,念叨了几句之后:“爸,有五轴之后,那么我们基地不是……” 没等他说完,有人敲门。 李复生赶紧去开门。 有客到。 都是李三炮的朋友,当年夏国工匠大比的时候认识的,长年有书信来往。 八级工们。 一进来,一个在嗓门就喊了上:“三炮儿,你威武了。我在电视上见你上新闻了,虽然就那一晃而过,可我们反复的看了好些遍呢,确定就是你。了不起,真的了不起,五轴真给搞出来了。” 李三炮哈哈一笑迎了上去:“我就是一个出力下苦的,咱能有把子力气使上劲,这心里舒坦。都进来,喝两口暖和一下。” 众人坐下之后,李三炮还说:“原本说悄悄的来,临走的时候让我大徒弟那儿子到你们厂领导那里转一圈,这来了不露面不礼貌。可谁想,在厂门外路口就让发现了,咱们喝,明个小耗子有的忙呢。” “九厂厂长!” 原本笑的都人突然都变严肃了。 最年长的那位突然拿起酒杯:“虽然九厂厂长是晚辈,三炮儿啊,找个机会让老哥去敬一杯。长志气,太长志气了,老哥一定要敬他一杯。” “胡扯,那有长辈给晚辈敬酒的,等他忙完,让他过来给几位老哥哥敬酒。这怎么也不能乱了辈份。” “不胡扯,你不明白。这太长志气了,你还别不信,再过十年雄鹰羽翼丰满,这是能扛大梁的主。咱们受了多少白眼,三炮你是怎么退休的,你忘了。啥也别说,今个喝好,等九厂白厂长忙完了,必须得敬他一杯,干成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一辈子想过,都没干成的事。” 此时,李三炮才注意到。几位老哥连白昊的名字都不敢,一直用九厂厂长来称呼。 这代表什么? 李三炮感觉不合适,毕竟白昊也是这些人的晚辈。 担不起这份敬意。 第二天,白昊呢什么也没干。 进卫生所了。 感冒,挺严重的感冒。 昨天的冷不是罪魁祸首,而是白昊泡在装满热水的木桶里给睡着了,等水变的冰凉之后,感冒了。 躺在基地卫生所的病床上,这里有特效疗法,就是捂上发热让出汗,然后加上一碗苦的要命的中药汤。医生表示,晚上就能缓过来,明天就能正常,后天就能痊愈。 一碗黑呼呼的药汁子下肚,白昊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这时,卫生所让人给扶进来一个年轻的,戴着厚眼镜片的年轻人,看样子连路都走不稳,让人给扔到病床上,就那样合衣靠着。 负责的医生检查了一下:“又是他,又是贫血晕倒,这次为什么?” “不知道,好象,好象,忘记吃饭了。” 医生开了药,让送人过来的去取。 人刚出去,又给抬进来了扎着双辨子的姑娘。 “医生,这个低血糖。” “唉!去领药。”医生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开着单子,抱怨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身体呢。” 两个了。 白昊呢,这会差不多快睡着了。 医生突然开口说道:“你们两个要不要相互认识一下,都是大龄未婚。” 两人完全没有反应。 医生站起来:“我说,你们相互认识一下。” 那个贫血的开口了:“我叫庞跃进。” 低血糖的开口了:“我叫刘红梅。” 听到刘红梅这个名字白昊清醒了一些,似乎这个名字自己听过,侧头看了一眼,不是。估计只是同名。 然后呢,这间病室又安静了。 医生火大了:“不再说点什么?” 庞援朝脸一红,开口了:“我在电控二组。” “我在电控四组。” “好巧,你是电控组的。” “好巧,你也是电控组的。” “你生病了?” “你也生病了?” “你吃药了吗?” “没呢,你吃药了吗?” 哈哈哈! 白昊直接笑喷了,这对话怎么可能不笑。 可再看那位中年女医生,却依旧是一脸的无奈,似乎这样的情况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