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不上当晚的火车,铁路给安排住宿。 一个小时后,火车站。 男人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老周。 还有,许多同伴。 原本心中还有紧张,有对未知的未来的一份恐惧。 此时,却有一种大家一起奔向好日子的喜悦。 严老的影响力有多大。 仅一个晚上,仅帝都这里,奔向京兆的人就独占了一节车厢。 蹬了几个月送煤三轮车的老周今晚上可大放了,发烟,发的是华子。 “老周,不过了?” “有什么不过了,这是我家婆娘买来准备求人办事买的,现在用不上了。大家尝尝。” 许多人笑着接过。 有人说突然说道:“我听说,九厂有个女娃娃,才刚二十岁。有两室一厅的单身宿舍,有咱们所长都坐不上的高档小轿车,还有实实在在几万块的奖金。” 这话一出,许多人都沉默了。 又有人说道:“九厂,没有人要在你的研究报告上加他的名字。放在我们那里,估计那女娃娃领五十块奖金,研究的东西就和她没关系了。” “那女娃娃研究的是什么?” “听说是黎曼猜想。” 好几个人跳了起来:“研究到多少了,百分之多少,有超过百分之三十七吗?” “不知道,九厂山寨大会虽然不保密,但消息流传出来的少,是我一个本家侄子给我提了两句。” 这时,坐在角落的一个人说道:“百分之四十。”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那女娃娃把黎曼猜想研究到了百分之四十。” 一句话,整个车厢沉默了。 他们首先想到的不是这个人有多天才,而是有什么样的学术环境,才能让人静下心来,把研究搞到这种程度。 只有不受外界影响,不被各种生活琐事烦心的人,才能全身心投入到研究之中。 没有人再聊天了。 有的人开始检查自己的论文,有的人开始学习。 入夜之时,车长亲自带人推着小车过来。 按人头发饭,还有饮料,两袋零食,甚至于每人还有一包烟。 不差,也不是特别好的,大概就是七毛一包的烟。 有人接过烟问:“车长同志,你了解九厂吗?” 车长笑了:“不了解,但我知道,九厂正在研究一种新的铁路,希望可以达到每小时两百公里。” “真的?” “真的,从金陵到临安,临安到平江、平江再到金陵,临安再到明州。” 时速二百。 现今,火车的平均速度是每小时四十八公里。 时速二百! 这个数据震惊了整个车厢的人。 车长又说道:“听起来很让人兴奋,你们都是科学家,你们应该比我更了解,这个有多难。仅是轴承与车轮这看似简单的东西,我们铁路上就有两百多人日夜不间断的研究了已经半年,依旧没有达到设计要求。其余的东西,一定更难。” “不!” 所有人看向发声的位置。 有人站了起来:“不是很难,是几乎无法突破的难。时速达到二百的时候,钢材要经过数亿次碾压而不会发生变化,这是几乎不可能达到的。材料上,氢含量要达到百万分之二以下,就这一点,光是铸造设备就是一道天堑。” “再说高温、高寒没有裂痕。耐磨耐韧等等,几百项指数指标,很……伟大的挑战。” 伟大! 没错。 吓到了吗? 没有。 九厂是从无到有,三年时间从零到一,造出五轴的地方。 似乎,人生有了目标。 十年,十几年浪费的年华,现在去还不晚。 白昊知道这个计划,已经是次日清晨了。 因为,第一批的人已经到了九厂北一号门外。 这一次,比上次付强满世界招人的规模还大,层次更高,没个一流大学毕业,没有参与过几年研究的人,都不敢站在这门口。 敢站这里的。 都是有真材实学的。 五万! 这是严老的目标。 半年内,收五万人,将九厂的高级研究人员规模扩大三倍。达到创纪录的七万人,当然如果优秀的人多,严老不介意全都收下。 这点工资的支出,比起九厂投入的研究经费,已经不值一提了。 这一次迎接新人,并没有让白昊来接,白昊很忙,要操心的事情都不简单,严老不打算让白昊为这种小事再劳神。 不过,赵庆国必须在。 付强肯定不能少,当然还有付强的小助理陆桥。 站在九厂北一号门外,严老称赞着付强:“付强,如果不是你拼命的圈地,玩命的盖房子,我都不知道来这些人要怎么安置。话说,你为什么不断的盖房呢。” 付强想了想:“我准备想办法再整点人,只是没您老这大的手笔。说个闲话您老别生气,刚才有人打电话过来询问,我们为什么要挖走帝都精密仪器研究所的骨干,我还没想到怎么回话呢。” “谁。” 付强报了一个名字之后,严老从口袋里取出灵铃铃,直接摇了过去。 没等那边有反应,直接就开骂了:“你瞎的是不是,就那几个货色,不是年年几份研究报告,年年发高端论文,即然他们是报告上第一署名,那几个货色难道不是骨干,什么叫我们挖走了骨干,我们找来的都是没什么用的废人。” “不服,老夫严华庭,等你来辩。” 对方沉默了。 有些事情,说破了很尴尬。 严老直接将电话挂断,然后对付强说:“你别怕,那些上上下下都是一身正气的地方,我也收不到人。那些藏污纳垢的地方,老夫给那些出污泥而不染的人,一份清雅的学术环境。” “严老,说的好。” 无数人开始欢呼。 严老却是板着脸上前:“你们莫吵,这里就是炼金炉,是不是真金,烈焰下见真章。” 新人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