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宫后休养了小半月,泠芷的伤已经好了很多。
至少,肉眼可见的箭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
当然,隐藏在身体里的毒素没有好,并且已经顺着太监所说那般,逐渐蔓延到泠芷的四肢和脏脾里。
沈铮这段时间已经成了芷花殿的常客,甚至赶得上他在皇帝寝殿待的时间了。
也多亏了他这段时间的悉心照料,泠芷才能好得这么快。
“这个不好看,给本公主换一件。”
泠芷身子好了,人也恢复了往常的刁蛮任性。
她正嫌弃地看着宫女准备给她换的常服,挑三拣四的换来换去。
“你们先下去。”
正当宫女们左右为难时,沈铮来了。
宫女们如蒙大赦,连忙退了出去。
很快,殿里只剩下泠芷和沈铮二人。
“你怎么又来了?”泠芷闷闷地看了他一眼,颇似被人纠缠住的小女孩儿。
沈铮兀自向她走过去,淡淡道:“给公主上药。”
话说完,沈铮也走到了泠芷的身边,伸手给她看了看拿在手里的药盒。
泠芷像只炸毛的猫,立马警惕起来。
恼怒地大声反对:“本公主拒绝!”
见沈铮沉着脸,不容拒绝的样子,泠芷又立马收起了自己那副盛气凌人的做派。
方才还气焰嚣张的小公主,转瞬就变成了娇滴滴的样子。
泠芷轻咬下唇,娇媚的花眸里盛着淡淡的泪珠,可怜巴巴地看着沈铮。
她小声向他撒着娇:“沈哥哥,我的伤已经好了,可以不用上药了,也,也不用换绷带了。”
说着说着,好看的眼睛渐渐垂下,带着一抹羞意。
这倒不是泠芷装的,饶是她本人也没想到,自从上次马车里给她换了一次绷带后,沈铮像是被打通了什么筋脉,每天换药都要亲自上阵。
这也是沈铮回了宫,还要抛下病倒的皇帝,百忙之中频繁地往芷花殿跑的借口之一。
偏偏宫里没人觉得奇怪,毕竟在他们眼里,沈铮是个太监,早年还在芷花殿服侍,还觉得他们主仆情深。
可实际上,沈铮可是个饿了那么多年的真男人啊。
虽然顾忌泠芷受了伤,沈铮表现得倒还像个正人君子,每次都是一本正经地规规矩矩换药。
但时间久了,饶是泠芷脸皮再厚,也有些不自在了。
毕竟除了换药,这人还亲自伺候她沐浴!
美其名曰,是怕哪个手脚不利索地给伤口沾上水,所以亲自服侍才放心。
偏偏泠芷受了伤,不敢乱动,每次都被迫让他轻易得逞。
现在她伤好得差不多了,伤口也开始结痂,早就不用涂那些厚重的药膏。
泠芷说什么也不会再让他换药的,任务没完成,老脸都快丢尽了。
“不上药了好不好?”泠芷眨眨眼睛,企图用美人计蒙混过关。
“不好,必须上药。”沈铮冷着脸,岿然不动。
见他软硬不吃,泠芷索性也摆烂了,双手一张,呈大字躺下,露出任人摆布的样子。
沈铮静静垂眸看着她,忽而闷笑起来。
“公主这是作何?”
“上药啊?不是你说的嘛?”泠芷闷闷道。
“上药哪有这样上的?”沈铮突然俯身,眼里含着淡笑。
“公主伤才刚好,就这样主动吗?”
说着,将手药盒打开,给她看了看手里的瓷瓶。
“这是烫伤药,公主今早不是把茶水打翻,烫到手了吗?”
圆溜溜的眼睛在沈铮戏弄的脸上和他手里的药膏之间来回转了几圈,泠芷小脸蹭地红了,一骨碌爬起来。
“哦......对,对哦。”
几天来两个人相处起来已经像好友一般,不仅没有厌烦无聊,反倒越来越有趣味。
时不时的,就会像这样互相捉弄对方。
沈铮动作熟练地坐在床边,低头给泠芷的手抹药。
泠芷正享受地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突然听见沈铮低声跟自己说了一句。
“近日,太子殿下开始代理国政了。”
“哦。”泠芷点点头,没有太大的反应。
沈铮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她。
“这意味着,曾经在皇上那里行不通的事情,说不定现在会有机会。”
泠芷歪着头,不解地看着他:“是啊,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比如公主的婚事,和贺世子的婚事。”
沈铮目光沉沉,似是要从她表情里探究出什么。
泠芷却是一脸吃了土的表情,嫌恶地瘪了瘪嘴。
“我和他可没有婚事,他喜欢的是我皇姐,我才不想横插一脚。”
见到泠芷这副样子,沈铮才收回视线,继续给她细心涂着药。
他不过是在试探她,凭他现在的实力,太子代理国政,对他构不成威胁。
相反,若他真想做点什么,现在却是大好时机。
“这样的话,贺世子和我,公主更信任谁呢?”沈铮声音淡淡,像闲聊一样问她。
“当然是沈哥哥你,贺世子之前骗我感情,我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