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到这个他曾拥有着太多记忆的卫宫宅邸,红a的心情就无法轻易平静下来。不论是房间内的摆设,空旷的道场,杂乱的仓库,一尘不染的走廊…………都是如此地引人伤怀、令人怀念。
然后还有每一日都持续不休的吐槽与喧闹。
少年与少女一边互相抱怨互相指责,一边其乐融融地共同为了住在这个宅邸中的人们而奋斗。间或还有他们的监护人老虎(tiger)——哦不——大河(taiga)来将喧闹升级成争吵。
大家都在装傻充愣地内讧胡闹,而后彼此原谅后一起生活下去。
这曾经是他也拥有的东西。但现在看来,就如同隔了一层玻璃在观赏鱼缸中的金鱼一样不真实。而且他已经在鱼缸外生存了太久,再回到那种生活中,只会溺死在充满了温情的水中。
已经……再也回不去了。他深切地明白这一点。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存在可以救赎遭受背叛后、连心都满是伤痕的人的话语。
所以……他从来都不祈求能够得到任何人的谅解。只是想要为过去不成熟的自己所犯下的那些错误,赎罪……弥补而已。
“…………”目不转睛地盯着月亮看了很久,他只觉得眼睛好痛。痛的眼泪都快流出来——却还是如此的干涩难受。
月亮,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他也一直都搞不懂,为什么切嗣和纱罗能看得如此津津有味。还不如贡月团子好看呢……他默默腹诽道。
就在这时,一个纤小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他蹲坐的房檐下。
“哟,万年背影男,你在这里乘凉呀?”因为纱罗本身正陷入沉眠的梦境之中,所以“她”才能这样悠然地出现。
“…………纱罗小姐,现在是冬天,你的脑子不好使吗?”从夜空收回视线的红a 低下头,看着地上仰头望向自己的少女凉凉地吐槽道。
“士郎,你是不是想被凛知道自己的身份?”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可怕的咔咔响声之后,“她”笑眯眯地说道。
“……!!”红a一脸惊讶,随即脸色阴沉了下来,“你叫她凛——难不成……”
“啊啊,就是那个难不成。别告诉我你之前都没察觉到——从‘我’(指纱罗)故意将茶壶递给你,而你又条件反射地去泡茶时,你应该就意识到了吧?”
“她”轻松地跳上来,“这么喜欢爬高上低,就证明你还是个小鬼啦,士郎。”
“…………”他只是像缺氧的金鱼一样张了张嘴,瞪着“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毕竟……上一次分别,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
而那时,两人之间,还是那样尴尬的决裂状态。圣杯战争结束后,她又已经死了(所在:孩子你还在误解吗?)……他再也没能将道歉的话语说出口。
他就这样,将愧疚和歉意一直背负到死,到自己成为英灵——到今天。
“干什么?太久没见到我,突然之间见到就感动得痛哭流涕了吗?”
“……………………”听到“她”这种轻松的打趣话,他完全没有笑的想法,反而有想哭的冲动。不过如果哭出来,一定会被嘲笑到他返回英灵王座那一刻为止吧。
半天没得到对方的回应,“她”沉默地端详了表情复杂的他半响,才慢慢开口,“……我从未憎恨过你,那时候也只是失望而已。所以你不用做出这种愧疚得要死的表情。”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轻易地谅解背叛你的我……”嘴唇翕动了半天,他却只是无力地说出这样一句话。结果纠结了这么久的人,只有他自己而已么。他简直就是个蠢得不透气的大傻瓜……
“我们不是家人吗?”她只是随意地耸了耸肩,满脸的毫不在意。
“……我终于明白切嗣老爹为什么要你来继承卫宫家了。”他抿起唇低声说道。
“你除了年龄看起来比我大,不管什么时候都像个需要我来照顾的弟弟——这点切嗣早就知道啦!傻瓜!”【纱罗】突然笑嘻嘻地跳起来给了他脑袋一拳。
“说起来,你会跑来这边,是为了阿茶子(archerko)那孩子吧?”
“……什么阿茶子,就算我给她起了和你一样的名字——都叫纱罗,也不用这么计较吧。”
“如果也叫她纱罗的话不是很混乱么,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讨厌‘纱罗酱’(沙拉酱= =)这个发音,就算用它来称呼那孩子也觉得不舒服。”【纱罗】漫不经心地问,“对了,凛询问你真名的时候,你怎么说的?”
“召唤不完全,忘记了。”红a干脆利落地答道。
“她”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当年的阿茶子通过逆召唤、降落在远坂宅邸砸毁客厅后,也是对询问自己真名的凛回答“召唤不完全,忘记了”——
“哇哦,还真是出色的间歇性失忆呢。你的脑功能又衰退了啊士郎。没想到你们父女俩如出一辙,或者,我该说——你们不愧是父女吗?”
毕竟“她”当年参加第五次的时候,archer可是远坂纱罗,还曾指导自己老爹士郎来着。说起来,小纱罗的指导其实就是单方面虐待,因为她喜欢妈妈,讨厌爸爸。
从那时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