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质问。有关这一点,我想你该庆幸才对。我再问一遍,安菲特里忒到哪里去了?”波塞冬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了山雨欲来风满楼前的阴霾。
“我才想问你,你怎么会突然决意要娶海后?转性了?以往不都是逢场作戏么?”怎么都不可能将珀耳塞福涅供出来的雅典娜,唯有转移话题。
“难道我们无往不胜的战争女神吃醋了?”波塞冬忽而语气柔和了一些,伸出手抚上了她散落于肩的海蓝色发丝,指尖一卷,发丝立刻缠绕在他指间。
对于这位好色程度和宙斯一个级别,却几乎没传过什么绯闻的男神而言,婚姻不过是一种利益交换,有没有差别都不大。更何况在希腊神o的三观里,根本不存在所谓“出轨”这个词呢。
因此在新婚当夜,抛下新娘跑来调戏立誓永不婚嫁的处女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美杜莎却强忍了半天,才没失礼地把那只搭在自家女神头发上,碍眼到不行的“神爪”给剁掉。
手按在别在腰间的钉子上,犹犹豫豫来来回回好几次,她都没下定决心抽出武器之后,是刺穿还是钉碎,是捶扁还是碾烂。
好歹对方也是海王,她要听从雅典娜的话……要克制要克制要克制………………………………克制不了了——————————!!!果然还是剁掉吧!!!!
“我脑子有病才会为一个痞子渔夫吃醋。”察觉到自己身后的美杜莎突然散发出一种强大到渗人的阴冷怨念,及时地拍掉某只爪子,雅典娜翻了个白眼以示不屑,免得美杜莎一个没忍住攻击海王,落得个悲惨下场。
她还不想去冥界第二遭从哈迪斯手里抢人。之前带亚齐里斯回来的时候,她就累了个半死……
正如同大海变幻不息的波涛一样,波塞冬有着桀骜不驯、有时甚至是孩童般率真的性格。然而他犹如大海一般的多变,就是善变到可说是阴晴不定的战争女神雅典娜,都要自愧不如。
上一秒还阴沉愤怒,这一秒又能柔情如水——简直就是变态!
他想让你看的不一定是他的真心,他说出来的话你分不清真假,甜蜜的情话之下隐藏着致命的毒药,腻人的微笑背后是冷酷算计的步步为营……难怪珀耳塞福涅避他如蛇蝎!
这种狂妄不羁又残暴冷酷的男神谁嫁给他谁倒霉——也就安菲特里忒那种纯情的海仙女,会被这种表象迷惑,才对他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托终身!
“如果不是的话,你一直盯着我们的方向做什么?”波塞冬似笑非笑地反问。
雅典娜拿眼白冷冷地斜视他,“这就是你所谓的‘对安菲特里忒(指珀耳塞福涅)一往情深’?也不过如此而已嘛。只怕你看上的,也只是她的美貌——我想海王是不曾听闻过‘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这句话吧。
得到男性的爱如果仅靠自己的美貌,那么即使是容貌不会老去的神o,早晚也会因为其他比自己更美的美女而丧失宠爱。生而为神,连爱与美的女神阿芙洛狄忒,都不能保证这世间没有凌驾于她之上的美女,更何况其他的女神?
尊贵如神后赫拉,拥有着不朽的青春与永恒的美貌……有事相求于父神之际,也总是先做精心打扮,在室内沐浴,用香水涂抹娇美的胴体,梳理闪亮的金发,穿上我为她制作的精致而华丽的锦袍,在胸前簪上金光闪闪的别针,在腰上围一根闪闪发亮的腰带,戴上一对珍贵的宝石耳坠,罩上极其轻柔的面纱,洁白的双脚穿上一双别致的拖鞋,以最动人的一面来面对父神,好教父神萌生爱意,对她温和以待。
众神之母,尚且如此,唯有用自己的美貌这件最原始的武器,才能留住父神的心,何况是其他的男神。女神们的美貌对她们而言有多么重要,丧失之后又会有多么可怕,这种卑微和屈辱我一点也不想尝试!所以我才对冥河许誓终身不嫁,胁迫钻营者不论是谁,都将遭受冥河女神处罚并身负诅咒永生永世!
波塞冬……你以为曾经侵犯过立誓要做处女神的农业女神德墨忒尔的你,能比我那位伟大的父神好到哪里去?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看不起你们这些男神所谓的‘爱情’。在我看来,你们的‘爱情’还不值一粒碎砂。”说完她昂起头,轻蔑地扭过了脸。
“——不值一粒碎砂吗?斗了这么多年,我以为你至少该……”话音戛然而止,波塞冬神情复杂地看了自己被拍掉的手一眼,随后神情开始变得冰冷无比,唇角勾出一抹笑容,“既然如此,战争女神——你可不要惧怕海王的报复。”
说着,面寒如霜的波塞冬低笑着,将怀里揣着的一件东西丢进了雅典娜怀里。
“碎砂?呵……雅典娜,别忘了,我好歹是海王——这海界之主。没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哪怕仅仅只是花费漫长的时间,令不值一钱的碎砂,变作珍稀罕见的珍珠也好!”
而后他转身悄然离去,就连关门时的动作都轻柔无比,仿佛对待情人一般小心翼翼……
天知道他现在是怒极反笑到了怎样愤怒的地步。
波塞冬一向是愈愤怒愈火大,愈表现得温柔缱绻的。
在雅典娜看来,他就是个精神不正常的变态——宙斯那个种马和哈迪斯那个宅男都比他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