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琉斯略微眯起了眼。
哈哈哈~~~那副光景,一定美轮美奂到了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地步吧。若有机会,真想去看一次呢。
和他们……一起——
每一次、每一次——不论是想到雅典娜所说的七日之花,还是在自己的国家特萨利亚看到盛放的杏花,他就会回想起很久以前,大家都聚在一起的时光。
雅典娜,他自己、双生兄弟忒拉蒙。他的恋人忒提丝、忒拉蒙的恋人伊拉娜,还有他们的好友……那希索斯以及堤丢斯。
珀琉斯一直梦想着,哪怕只有他们这几个人,也还能再聚集在一起。即使什么都不做,只要在旁看着他们说笑谈天,他依然会觉得内心充盈着幸福之感。
然而,这些人之中,除了他和身为神o的雅典娜、忒提丝,已经全部都不在人世。他的愿望,已经再也无法实现了。
然而——尽管有些可惜,他却不觉得遗憾。
身为人类,就必有生老病死。这是天地常理。一旦跳出这个常理,时间开始变得没有意义,上进心和积极度就会消失。他并不想哪一天变成那种对时间和死亡都没有概念,觉得一切都可以等明天再做的“永生者”。
假如选择了永生,那么就意味着他终有一日,会彻底放弃感动的心。连他曾经觉得无比重要的人们,还有无比重要的事物,在永生面前,都会变得毫无意义与价值。
所以,他才想做一个生命短暂的人类,而不是永生不死的半神。
平躺在床榻之上的珀琉斯略微侧头,看向窗外——
微风从窗外带来了杏花的花瓣,温柔地为圣域及希腊的城镇染上细腻的色彩。那轻盈地在空中飘翻飞舞的杏花花瓣,简直就像是轻柔地拥抱、保护他们的……母亲的双手一般。
呼……………………………………~~~~~~~~~~~~~~
不知是风迷了他的双眼,还是临死前出现的幻觉,视线全被铺天盖地的粉红花瓣所覆盖。
而有些莫名其妙地站在从未见过的树下——凝望着那四散飞扬的缤纷落英的珀琉斯,很有几分摸不着头脑。只能屏息凝神地仰望着这副绝美的景色,怔怔地出神发呆而已。
“喂,你在发什么呆?还没睡醒么!也差不多该走了吧!”
金色长发、碧色双瞳的玫瑰丽人给了珀琉斯一拳。因为疏于防范,珀琉斯怔怔地看着他,被那着实不轻的一击打得失去平衡坐倒在了地上。
“那……希索斯——”
那希索斯微微蹙眉,侧过头嫌弃似的将手中的玫瑰撇下,“真是……你这人从过去开始,就一直这副让人看不惯的蠢样。”
“珀琉斯,还好吗?”一双手立刻向他伸了过来,似乎试图要将坐倒在地的珀琉斯拉起来。
透过那名依然青春活泼、还有几分倔强的女性那火红色发丝间洒落的光,珀琉斯无法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伊拉娜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伊拉娜嘴角略微扯动了一下,神情稍微有些落寞,也有些许愉快。
“看到我还不明白吗?小弟。”早在多年前,就应该已经惨死于他和忒拉蒙的胞弟福科斯手中,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少女轻笑着,亲昵地用手指弹了珀琉斯的额头一下。
而珀琉斯只是无法置信地看着她,连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都全部抛诸脑后,当然也忘记了要从地上站起来,只是微启双唇、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的女性而已。
“呀~好久不见~你竟然一副呆样——”
一阵爽快的笑声从樱花树旁边传来,前准巨蟹座的堤丢斯正大大咧咧地坐在那里,看向困惑地捂着额头的珀琉斯,脸上带着挑衅般肆意明丽的笑容,看上去还是一如既往的闲适随意——就连额上那条由雅典娜亲手绘上花纹的胜利勋带也和过去毫无二致。
“老朋友,你还打算傻乎乎地在那里坐多久?我们等了你那么久,你也该是时候起来了吧?前往地狱的单程特快票价可是很贵的,尤其引路人还是我啊。价钱双倍不打折而且还没有优惠哦?可别告诉我你交不起路费。”
略微抬起脸,简直像是没骨头一样耷拉着肩膀的堤丢斯,语调轻松、表情懒散地揶揄他。额上的那条胜利勋带在微风拂动的额发下若隐若现。
“————”珀琉斯只能怔然地看着他。
堤丢斯行刑之际,珀琉斯并未前去。不是因为感情不深,而是因为他很明白,依照堤丢斯的性格……
没错,堤丢斯是那种【表面】开朗随意的人,看上去与珀琉斯有很多相似点——比如乐观幽默体贴之类的个性,还有尽管贵为一国王子,却饱受贵族们欺凌排挤、自幼被叔母诱/奸的凄惨身世。
就连堤丢斯都曾笑着打趣说,包括忒拉蒙在内的他们三人,基本设定是不是雷同太多了啊——的。
尽管珀琉斯一直森森森森地打从心底里觉得,其实还是堤丢斯的身世背景比较苦逼悲催——当然,毋庸置疑,这两个形容词也是雅典娜教给他的——毕竟珀琉斯还有兄弟忒拉蒙可以依靠,堤丢斯却一直、一直……都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当初他们三人还在圣域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