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iii——
在信都巴死后,司徒雾华——贺兰凌、信都陵湮三人之间开始分崩离析。
当陵湮回到她自己出生的城市之后,雾华也因为留学的缘故,离开了那座充满了他们四人回忆的城市。最终,只剩下了贺兰凌一个人。
来到法国之后,她终于遇到了一个真心爱着自己,自己也能够付出真心的男人——on。
on和贺兰凌确实很像,小麦色的健康肌肤,还有狂妄不羁的外表以及柔软细腻的内心——虽然on因为是混血,所以长相更加像欧洲人,身材也更加挺拔颀长。而贺兰凌则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颓废模样,甚至喜欢抽烟喝酒,坏毛病一大堆,而on对这些东西则是完全敬谢不敏。
她第一次和他见面时,她正于入学式上当着所有导师的面,在舞台上拉圣桑的《死之舞》。
才拉奏了十几小节,就有第二把小提琴按照二重奏的方式,硬生生挤了进来,将她的独奏给强行改成了二重奏,害得她差点因为吃惊,而转身将手里的琴弓、砸在那个搅局的人头上。
当她表面若无其事,实则手忙脚乱地迅即转换到二重奏模式时,才有机会恶狠狠地用眼角余光,扫射那个该死的混蛋。
然后她视线的余光,看到他那极富男子气概的嘴角微微上扬,如同肉食动物捕食猎物般锐利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无比,小麦色的肌肤就如同所有苦痛被瞬间洗刷一空般清爽。
那副漫漫长夜即将远去、悠久晨曦即将到来的神情,让人连心尖都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
on是个热情俊朗的男人。幼年时代曾经在孤儿院渡过了一段时间,后来被雅弗苏导师收养,才开始学习音乐。他身体内流淌着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和华夏大地各自一半的血液。这也注定了他自由随性、随遇而安的个性,以及认真理性,深藏不露的内心。
他对交友及生活等等方面,都没有太多的限制和要求,这一点上,on充分体现了北欧人的不羁与狂放。但擅于倾听及细腻的感情,却又让他更像一个中国人。说白了,这个男人就是一个混血中,都可称得上“怪异”的矛盾综合体。
在面对她的拒绝时,看似很随便表白了真心的on,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就让她闭上了嘴巴。
你好不好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我的女士。其他人的看法如何我管不着,但对我来说,适合自己才是最好的。因此在我看来,你是最好的女人。
过了很久,她才支吾着回敬了他一句——不过是破锅配烂盖罢了!
面对如此别扭的允诺,on却哈哈大笑着抱紧了她,而后毫不客气地吻了她。
在法国留学期间,她也认识了不少与混血的on不同的纯正北欧人。
问及他们对幸福的定义,以及最大的幸福究竟是什么时,那些以往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甚至让拘谨的中国人颇有“他们真失礼”之感的北欧人,竟然会格外认真地说出——“幸福和谐的家庭是人生中最大的财富”这种话来。
on这点上很像北欧人。因为只有在和养父雅弗苏在一起时,他才会看上去像是一个大孩子一样轻松随意。
晚上7点到10点是北欧人的family time,商店6点钟就会打烊,大家都会回家晚餐、聚会,充分享受家庭的温暖,很少有人在外闲晃流连——当然,前提是排除那些不着家的暴走族,和专挑夜晚行动的犯罪分子。
on每天都会雷打不动地在7点之前回家,因而每当看到on面对雅弗苏时难得孩子气的一面,看到他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时,就连她自己也会觉得温暖。
原因?当然只有一个——最简单质朴的幸福与快乐,根本就和权力及金钱毫无干系,而是世界上永远不可替代的亲情。
也因此数年后前往中国时,on乐得入乡随俗。虽然在哪里都没有归属感,但毕竟中国也可算是他的另一个故乡。尽管那里没有他的养父雅弗苏在,但却有她在身边。
on看上去很坚强,关键时刻也意外可靠,但实际上学习过美术的他,本质上来说只是一个渴望温暖的孩子,甚至带着点文艺青年的纤细与敏感,和他狂放不羁的外表,简直就形成了两个极端。
on小时候就被双亲抛弃,所以在孤儿院长大,但是他并不甘心就一直待在孤儿院,所以一直拼命学画画,努力到了别人看着都会觉得有压力的地步。他和雾华的哥哥雾非一样,被称为“天才”,只不过他是因为“天才”这样一个原因,而被收养了罢了。
而后,他因为一个契机放弃了美术,转而专攻音乐,并且成为了雅弗苏的养子和学生。而得知他的过去,是雾华无聊从雅弗苏导师那里拿到两张美术展的票,所以就约on去看了,结果刚好看到他过去的作品————
对此on没有丝毫隐瞒,尽管回忆起那时候的事异常痛苦,他还是用平稳且略带一丝颤音的声音,告知了她自己的过去。
他没有打算隐瞒的意图,更加不想对她隐瞒。但是也不希望因此而被同情或者怜悯。他只是希望她知道、了解自己的一切,基于这样的想法,才说明了自己的过去而已。
因为所谓的才能,我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