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山上走去,那背影摆明了在对还在发呆的加尼梅德说“跟上”。
路上雅典娜简洁地说明了一下,加尼梅德今后将会跟着处女座的释寂摩修行,以及圣域的各种规矩——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若是超尘脱俗的释寂摩解决不了,完全可以去第十一宫摩羯宫找佩恩哈特。
虽然后者就雅典娜的话来说,比起“没出家的和尚”还难搞定,根本就是个“锯嘴葫芦”。
在路过第五宫-狮子宫时,他们遇上了一对双生兄弟——忒拉蒙与珀琉斯。兄弟俩明明长相一模一样,但却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个体般,一个爽朗跳脱、一个沉默寡言,简直像是两个对立的极端。
雅典娜为他们彼此介绍了一下,加尼梅德这才知道,这年幼的兄弟俩,也同样是处女座释寂摩的学生。虽然原本雅典娜打算送他们去肯陶洛斯族(人马族)智者喀戎处学习,但似乎他们更中意释寂摩做自己的老师。
面对珀琉斯的挤眉弄眼和忒拉蒙的礼貌疏离,加尼梅德突然有一种游离于世界之外的错觉。仿佛看着他们,就看到了自己与拉俄墨冬。于是,他再也不敢看他们,反倒看向正在欺负沉闷的忒拉蒙、想看他炸毛模样的雅典娜,试图转移注意力。
到了处女宫之后,雅典娜将加尼梅德交给释寂摩,并且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就和佩恩哈特离开、前往女神殿了。
加尼梅德没有回头去看离开的少女神o与青年护卫。因为他知道,从现在开始,他已经完全自由,再也不用利用任何人——包括已经越走越远的她。
他能够、应该利用的人,只剩下了自己。而目的只有一个,自然是在这里站住脚。不然——难不成他还掉头返回奥林匹斯,或者特洛伊吗?
而且,他也不想回头去看那两人。尤其是佩恩哈特。
那个摩羯座面容冷峻,明明会说话,却总是一声不吭。他只有在雅典娜面前才多说两句话,可表情依然是淡淡的。特别是那双眼睛,当他看着你的时候,会让人有一种被利刃刺穿的……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甚至能够令人屏息,不愿去破坏那种宁静祥和的气氛,挤进那牢不可破的牵绊。尽管他们之间没有丝毫旖旎与暧昧,尽然是坦坦荡荡与理所当然。反倒搞得旁人没法怀疑他俩关系不当。
也是因此之故,他们两人站在一起时,加尼梅德根本无法直视他们。就像无法直视忒拉蒙与珀琉斯兄弟一样——那份牢不可破的牵绊,刺痛了他的眼、也同样刺痛他的心。
同时也提醒着他,他究竟抛弃、背叛了什么。
他第一次切实地感受到,自己来了一个全然陌生、远离故乡与过去的地方。
痛楚的感觉在心中扩散开来,这并不是伤感。或许是因为,名为人的东西正如乘风飘零的柳絮一般,无论流落到何处都要生存下去……活着就是如此虚无吧。
也是因此,他终于明白,人的生命中,不会只有爱情。神o自然也是同样——何况他们的生命比起人类更加悠长无尽。
哪怕失去了爱情,她也不会绝望无助。不论走到何种境地,只要有那个男人在的一天,她就始终都有所依靠。
加尼梅德神游半天,对面石台上金发的脱俗男子也没出声,依然只是保持着结跏趺坐,沉静地闭着眼,唇角微微扬起,似乎在等待他开口说些什么——简直就像是被信徒供奉在神龛上的神像一般高高在上。
加尼梅德张了张嘴,一向自恃冷静的头脑此刻却一片混乱。因为他明显能感觉到,仅仅只是坐在那里的男人,似乎能够透过薄薄的眼皮,看透他的心。
连笑都不会笑一下,释寂摩都比你耐看!
他忽而想起了之前雅典娜赌气似的话来,忍不住的想笑。
最后,他也只是如同年幼不知事的孩童一般,讷讷地开口叫了一句。
“释寂摩老师……”
释寂摩没有应答,只是径自说道,“你若想要跟我修行,便要先跳出自己心中那个圆,融入到世界这个圆之中。”
修行?加尼梅德有些困惑。
这个词的含义实在太多,他一时也弄不清释寂摩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自然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说些什么话来应付。只是面无表情地——或者根本可说是有些呆然无措盯着对方看。
想必他此时这副表情配合上沉闷的默然,真的特别傻,就连没睁开双眼的释寂摩,嘴角那笑意都加深了些许。
虽然他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明显此刻却有了更多的人情味。而不是如同被供奉的神像一般毫无感情。
“虽然不太明白,但我必然全力以赴。”
比雅典娜看上去更像“神”这一存在的男子,双手维持着合掌的姿势微微叹息,“我本不想给你答案,但你既然执意要跟我修行,那就将修行的目的、当做是为了达成自己的心愿如何。”
加尼梅德心中微微一动,低声问道,“你知道我的心愿?”
释寂摩淡淡答道,“一切你自知,一切唯心知。”
他晓得不晓得,又对加尼梅德的心愿有什么助益呢?他只是个求道者,并非引导者,更加不是个施教者。但偏偏雅典娜就总喜欢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