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着他的心智,撕扯着他的血肉,万鬼同哭。
等它终于停止的时候,兰斯竟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
他咬着牙抬起头,“你凭什么觉得军部的人会相信你的谎话,等他们找到这里来倒霉的还不一定是我,”他艰难地笑了一下,“被声波攻击的,是我吧?”
“你看起来很自信,” 顾央挑了挑眉,“你确定这个属于你的地方,没有任何通敌叛国的证据?你确定等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你身上还能够被查到被声波攻击的证据?你确定有人进入这间地下室的时候会选择相信你而不是,相信我?”
她在兰斯难看的脸色下掉转了枪.口,没有任何犹豫地按了下去。
一声枪响,人鱼的左肩瞬间血肉模糊,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她的手臂流淌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在银白的鳞片上。
而她的脸上始终含着笑。
兰斯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疯子。”
“多谢夸奖,”顾央微笑着瞥了一眼肩上的伤口,“我是个疯子,所以你玩不过我,兰斯先生。”
兰斯愤怒地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你.......”
“聊天到此为止,先生,”顾央打断了他想说的话,她看着他的眼睛,缓慢地说,“你该将你的枪拿回去了。”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中所有的神色化为一片木然。
然后,执行了命令。
.......
等兰斯再次清醒过来,地下室里已经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军人,他曾假装成为他们的伙伴,甚至一度得到了他们的信任,而现在只得到了无数冰冷的枪口。
曾对他委以重任的上司抱起他身受枪伤的妻子,目光森冷地宣布了他的罪行。
他做为间谍的任务像个笑话般结束,起因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简直太荒唐太可笑了。
他盯着喻横舟怀里那个面色苍白的人鱼,冷笑着说,“你会后悔的,喻横舟,我等着你倒霉的那天。”
“将他押回军部审问。”喻横舟没有理睬他的话,他怀抱着失血过多的妻子,快步往门外走去,手上温凉滑腻的液体让他堪堪能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顾央轻声咳了两下,用没沾上血的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我没事,别担心。”
“闭嘴。”喻横舟难得粗暴地打断了她,他没有低头,以最快地速度来到急救车前,将顾央放在了担架上。
“舟舟。 ”
顾央浅色的眼睫微颤,躺在担架上望着他,医护人员已经开始给伤口做最简单的处理。
喻横舟轻轻吸了一口气,好像这样就能驱赶走胸中的疼意,他低下.身子,抵住她的额头,哑着声音说,“我在,我在.......”
“我担心你,只要你没事,其他的事情我不会在乎。”
顾央对他微微笑了一下,用口型说道,“别着急。”
担架被推进了急救车,它将以最快的速度将急需诊治的病人送入医院。
进入修复仓的要求也是十分苛刻的,需要取出已经完全坏死的组织或者碎骨,并且修复程序并不能补充人体所需的血液,因此受到这种严重的外伤,即使知道有修复仓的存在也无法完全安心。
或者说即使是一点小伤,喻横舟也无法感到不心焦。
好在医院的处理十分及时,在输血和清理伤口之后就将顾央送进了修复仓,等喻横舟解决完兰斯的后续事情赶到医院的时候,她的伤口已经在修复程序下愈合,只需要再输点血就没有问题了。
喻横舟刚刚站在门口,顾央就察觉到了,她在病床上转过头,喊道,“舟舟。”
喻横舟声音很低地应了一句,没有动。
“舟舟,过来。”顾央很有耐心地再次喊道,她举起还在输血的手,笑了笑,“我现在这个样子也过不去。”
“别动。”喻横舟走上前,伸手按住了她乱动的手背。
顾央打量着他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你生气了?”
“.......没有。”
“你生气了。”肯定的语气。
喻横舟抿唇,“.......”
顾央放软了声音,“舟舟,我疼。”
喻横舟淡淡道,“疼就好,疼了才能长记性。”
顾央,“????”
要不是我觉得有点理亏你现在就已经被我一尾巴扇墙上去抠都抠不出来了好吗???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舟舟,你亲亲我。”
喻横舟沉默地看着她。
顾央顿时就收了那副撒娇的样子,挑起眉,“就说你想怎么办吧,少将先生,需要我现在从床上爬起来和你去民政部门离婚吗?”
没等她继续说,喻横舟抬手扣住她的下巴,低头狠狠地撞上了她的嘴唇。
这个吻开始的势头很猛,恨不得要将顾央的嘴唇磕破似的,但甫一碰到她的唇,很快就温柔下来,缓慢地舔舐着,探入她的口腔与舌纠缠,缓慢而悠长。
等他终于放开她的时候,又惩罚般地用力咬了下她的下唇。
“嘶——”顾央瞪他。
喻横舟贴着她的脸,再次低声说,“我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