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八月下旬,天气略微炎热。
半岛酒店的总统套房,地毯散落着女性的衣物,晚礼服、高跟鞋……
前夜摘得港姐桂冠,风光无限的李家欣,裹着被子蜷缩在墙角低声抽泣。
造成一切的始作俑者,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忽然急促的响铃,打破了房间内安静的氛围。
床上轻微的动静,李家欣满脸惶恐不知所措,将脑袋深深地埋入被子。
郑耀阳睁开双眸,充满着迷茫,电话铃声让他心烦不已,凭着本能反应,接通了电话。
传来一道急切的女声:“你在哪?还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郑耀阳听到熟悉的声音愣了好久,直到对方的催促,他才回过神来,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琳姨?”
那人不断地的询问:“是我,快说,你到底在哪?”
郑耀阳打量着房间的布局,以及裹着被子,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李家欣,逐渐想起久远的记忆:“我可能在半岛酒店。”
周晓琳来不及询问原因:“赶紧准备,宴会要开始,我开车过来接你。”
“好。”
郑耀阳看了一眼,墙上古董挂钟,现在上午十点半。
今天是外公的生日,十一点半在半山别墅里面举行家宴。
外公是被世人奉为‘世界船王’的孙玉刚。
老爷子一生无子,膝下只有四个女儿,郑耀阳的母亲,孙培慧是幺女。
每逢寿诞,四个女儿以及女婿外孙们,都会汇聚一堂,为老爷子庆生。
郑耀阳平静地看了一眼,躲在角落的李家欣。什么话也没有说,迅速穿上衣服,离开酒店的房间。
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等待周晓琳开车过来接他。
郑耀阳招手,唤来路过的酒店服务员:“给我来杯多冰柠檬茶。”
半岛酒店成立至今60年,客房数量只有三百间,服务人员高达上千人。
入住之人非富即贵,酒店方不敢有丝毫怠慢,在这里可以体验到宾至如归,事无巨细的贴心服务。
没过一会,冒着冰雾的水杯递来,只是端水的人却不是原先那个服务员。
三十多岁的男人手上端着盘子,满脸谄媚的笑容:“郑公子,昨晚玩得怎么样?够不够尽兴?”
郑耀阳盯着他看了很久,拿起冰凉的柠檬茶一饮而尽,寒冷的刺激,后脑勺微微发疼,精神稍微恢复了一些。
他露出澹澹的笑容:“刘福雄,好久不见啊。”
刘福雄愣住,随即笑着打趣说:“郑公子,您该不会昨晚玩蒙了,说什么胡话呢。咱们昨晚才一起过来的。”
“是啊,昨晚是你带我过来的。我都差点忘了。”
郑耀阳低头把玩着水杯,抚摸着玻璃杯身的纹路,自顾自说:“今天是老爷子大寿,你知道吧?……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
刘福雄心头一颤,强装镇定:“是郑老爷子吗?那我可得好好准备寿礼。郑老爷子对我们刘家恩重如山,没有老爷子,就没有刘家,喃系胶己人。”
“说得真好,胶己人?”
郑耀阳失笑,勾了勾手指,示意让他靠近说话。
刘福雄没有丝毫犹豫,急忙蹲下身子,主动把脸凑到郑耀阳面前:“郑公子,是不是那女的有问题?”
他在金融市场已经初露锋芒,但在孙家,乃至郑家面前,连屁都不是。
郑耀阳笑容不减分毫,稚嫩清秀的五官,眼神却格外的渗人。
他伸出手一下、两下、三下,轻轻拍打着刘福雄脸颊,不紧不慢说:“孙家的家事不是你能插手,二房的人也不是那么好相处。香江每年失踪的人数那么多,我想应该不缺少你一个吧。”
纵横四海的世界船王一生无子,四个女儿都是继承人,每逢寿诞都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前世,他明白的时候,太晚了。
昨晚,郑耀阳揽着李家欣进入半岛酒店,已经进入圈套。
今天的《明报》《娱乐日报》无论是娱乐类,或是时政类的报刊,应该都在报道这件事。
整个香江市民历经半年,辛苦选出来的香江小姐,甚至还有最美港姐的殊荣,在夺冠当夜就被着名二世祖糟蹋。
虽然只是件小事,也对郑耀阳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但不可避免会成为寿宴上的谈资。
郑耀阳从小是在国外长大,母亲是幺女,他又是最小的外孙,孙老爷子对他格外的宠爱,但宠爱也有限度的。
本来两人的感情观念就不同,一个一生无子也对发妻不离不弃,一个归国一年却是出了名的浪荡公子。
这件事,不可避免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不出意外,老爷子的寿诞之后,郑耀阳被断绝一切资金来源,送入香江大学读书,进入半软禁状态,就连他父母都不敢多嘴一句。
孙老爷子是说一不二的主,除非郑耀阳舍得放弃船王外孙的身份,不过就算他舍得这个身份,他的父母,乃至郑家都舍不得。
等到三年后,老爷子过世,郑耀阳才能重获自由,只是那时为时已晚,他心中也憋着怒,做了很多后悔终生的湖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