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卓正被路俏说的话噎得不要不要的, 在他前面一直走的女孩突然转过身拉了他一把。
啊, 怎么了?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监察员林卓本人的反应也十分之敏捷, 毕竟也是受了多年的专业训练。
但是, 没有人教过他如果被“钢夹”夹住了手。该怎么挣脱?是的, 对他来说,路俏的那只手就好像一个起重机的钢夹,根本无力挣脱。
如果把林卓的战斗力定为一百,那么他的教练教给他的就是他该如何对付战斗力从零到一百五十的人,肯定不会想到教他“如果面对战斗力五万的人应该怎么解决”。
唯有的几种解决方式大概就是,第一自杀,第二他杀, 第三投降……这还用教?
现在, 战斗力为一百的林卓像是一个气球一样轻盈地被路俏甩到了她身后的另一个方向。
而就在他原本站着的位置, 方来来好像突然出现一样站在那。
“来来, 好久不见。”
林卓对着少年打了个招呼,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就在一秒钟之前他和死神擦肩而过。
路俏看着天咏,表情非常之严肃,天咏的脊背瞬间挺直,他知道, 姐姐是真的生气了。
他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竟然对别人出手——这是犯了姐姐的大忌。
“那个……好久没见,我有点太热情了。”在姐姐不含任何感情的目光里, 天咏林卓笑出了一脸的“哥俩好”。
林卓看看面前这个方来来,直觉有点不对。
干他们这一行,从来都是要在细微中发现问题, 这个方来来以无论是手上的动作还是脸上细微的表情,甚至躲避路俏的眼神的心慌样子,都让林卓觉得,现在的这个少年对自己确实充满了敌意。
这是为什么呢?
他询问地看向路俏,路俏慢慢转头,回他一张面瘫脸。
看着这张脸他就觉得堵得慌!
再去看看方来来,高大的少年身体已经放松了下来,那只原本微握作势要发力的手已经泄了力道,此刻正充满保护意味的搭在路俏的肩膀上。
林卓突然明白了方来来为什么会对自己有敌意了。
看样子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路俏是谁,也知道了,路俏到底是被谁带离这里两个月的。
所以这个少年现在把自己当成了敌人,也就是把路俏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这么一想,林大保姆感觉到了由衷的欣慰。
能让路俏有一个感情的寄托,不就是他们把方来来送到这里的一个主要原因吗?
路俏没说话,林卓的表情变幻有点复杂,她盯了一会儿才确定对方没有发现方来来的异常,或者说,他已经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解释了方来来的异常表现。
这样就好,松了一口气的路俏拍了拍自己肩膀上那只大手,不容拒绝地指了指前面,示意天咏先离开这里。
林卓不是傻子,天咏如果再轻举妄动,即使这个监察官的脑洞比海沟还要深,他也能分分钟就察觉到方来来有问题。
天咏有虽然一点不情愿但是也不敢再惹恼自己的姐姐,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走出了路灯照射的范围。
这里再次剩下了路俏和林卓两个人。
林大保姆突然想到了什么,把脸上欣慰的表情抹掉,换成了兴师问罪。
“你,当时什么意思?”
“什么当时?”还在想着天咏的路俏有一些不解,她抬头看看她的大保姆先生。
武力值能连爆三千个表的少女一脸无辜,看的林卓心里火气乱窜。
“当初,我、我来接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会嘱咐我说,让我把你跟方启航葬在一起。”
这一句话让他辗转反侧的好几天,又因为后续的种种军事准备和他自己的猜(脑)测(补),简直变成了一场旷世悲情剧。
孤身赴死什么的,永葬深海什么的,让他在那些天里一直夜不成寐,就怕自己闭上眼睛再睁开,看见的是面前这人冷冰冰的尸体。
“哦”路俏恍然大悟。
“那确实是我的心愿呀。”她很认真地说。
生前不能相守,死后能够常伴,也算是她和方启航这对夫妻的好结局了。
林卓只觉得有一口气儿提到了胸口,又散了下去。
“你知不知道?在那样的时间那样的地点,你对我说了那样的话,只让我觉得、觉得……”
想想那段漫长的时光中自己的煎熬,林卓觉得有一些话已经说不下去了。
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过,如果路俏真的死在了海里,那自己是应该立即举枪自杀,还是向世人公布路俏再次为这个世界付出所有之后再举枪自杀。
种种的纠结都盘踞在他的心里,让他感觉自己都不再是那个曾经的自己了。
所谓“正义”永远是公众的利益,人们在拥护正义的同时却没有想过,会不会有曾经维护了这个世界的人因为太过强大,而被人们防范,利用和伤害。
因为不被“掌握”的力量可能会伤害“正义”。
可是谁又来维护这个“保护者”个体的利益呢?
在力量面前,包括他在内所有人是弱者,路俏是强者;而在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