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会守了小姑娘一整夜,哪怕早知道堂哥对小姑娘;心思,她还是觉得胆战心惊。 帝王专情,可未必是好事。 这些忧虑,荣凌没在姜亦棠面前表现一分,她挽着姜亦棠: “你不舒服不早说,赶紧坐下。” 有了这个意识,荣凌也发现了姜亦棠脸色比往日白了许多,只是她本就生得白嫩,才叫荣凌一时没有察觉。 甫坐下,姜亦棠身子就稍稍一僵。 她心中苦笑,这种时候,不论是站还是坐,都很艰难,就怕一个姿势不对,就有什么漏了痕迹。 姜亦棠万分小心,无声地松了口气,恹恹地趴在案桌上,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初进九月,天气还有点闷热,四周皇子伴读都是穿着单薄;夏装,只有她,外间还裹了件披风。 惹得四周人频频看来,姜亦棠只能当做没看见。 她体寒,月事时怕冷得厉害,今日一出门,就打了个冷颤,披风是谢玉照命人给她添上;,语气不容置喙。 姜亦棠是真;有点冷,也没想脱。 外人;视线,她;确在意,但和自己身子还有谢玉照;担心相比,这些视线根本不值一提。 岑行简一来,就见到个鹌鹑缩在位置上,他漫不经心地挑挑眉: “才一晚上不见,你这是忽然畏寒了?” 他没去位置上,绕到姜亦棠跟前,弯腰仔细地瞧了瞧,见小姑娘唇色都是白;,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谢玉照和荣凌都说过岑行简很麻烦,姜亦棠本来已经打定主意远离他,但她听得出岑行简话中;关切,姜亦棠郁闷地低头,认了他;话: “是有点畏寒。” 岑行简险些笑了。 今日还没有昨日冷,这小丫头说谎话都不根据实情吗? 岑行简转头看向荣凌,荣凌翻了个白眼,她是个有分寸;,知道什么事不能往外说,所以她只是没好气道: “一个大男人问题怎么这么多。” 岑行简噎住。 安怜公主偷听了许久,有点不满地转过身:“岑行简也是关心她,真是不识好歹。” 荣凌不着痕迹地瞪了眼岑行简,她就知道岑行简一来,就会带来麻烦。 她也不怵安怜公主,撇了撇嘴: “谁用他关心。” 安怜公主有点恼,这时,房门被推开,松翎拎着食盒进来,恭敬走到姜亦棠跟前: “姑娘,殿下让奴才给您送汤来,您先喝点。” 安怜公主蓦然噤声。 姜亦棠懵懵地和松翎出去,荣凌和她一起,一份汤刚好够两个人喝,一碗汤下肚,姜亦棠才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小腹也不似刚才那么凉。 姜亦棠杏眸亮亮地看了汤盅一眼。 松翎笑道:“这汤里添了药膳,殿下说姑娘怕苦,特意让嬷嬷熬了汤,这汤对女子好,姑娘和郡主多喝点。” 荣凌调笑道: “看来我今日是沾了棠棠;光。” 姜亦棠脸颊羞红一片,她不敢在荣凌面前表现出来,但她到底没忍住偷偷地弯了弯杏眸。 等两位姑娘喝完汤,松翎就离开了,但等二人回去后,上书房;气氛又变了变。 安怜公主换了个位置,离得姜亦棠远了点。 姜亦棠扫了她一眼,没有在意,倒是荣凌低声说了句: “欺软怕硬到这种地步,我也是头一次见。” 才来上书房两日,姜亦棠觉得,她对皇子公主;滤镜都快要碎了,她一直都觉得皇子公主都该是谢玉照那样。 再不济也会像三皇子。 不得不说,三皇子能一时和谢玉照分庭抗争,自是有几分能耐;。 二人重新落座,夫子就来了,徐泽黔不是每堂课都在,这门夫子教;是礼,姜亦棠觉得很认真,但总觉得有点不能集中精神。 一堂课结束,她就被青粟喊着离开。 岑行简看着她离开;方向,挑了挑眉,几乎一到休息,姜亦棠就会被叫走,等到午膳时,岑行简仿佛明白了什么。 岑行简低头。 畏寒? 她倒是也不算说谎。 姜亦棠回到东宫时,谢玉照也在,她扫了眼梨木圆桌,原本她喜欢吃蟹,桌上总是会有一盘蟹,谢玉照不许她吃多,但一个总是有;,多少可以解解馋,而如今圆桌上半点虾蟹都没有,甚至沾了凉性;酸糕都不见踪影。 姜亦棠不敢说话,她心知肚明,谢玉照肯定弄懂了她为何会疼。 不然今日午膳不可能这么干净。 她刚坐下,谢玉照就亲自盛了碗汤给她,姜亦棠老老实实地接过,刚入口,一股子辛辣顿时溢满口腔,姜亦棠没忍住紧蹙细眉。 她瘪了瘪唇,就想把姜汤放下,谢玉照不紧不慢地朝她看来。 姜亦棠瞬间心虚,她埋下头,把姜汤一饮而尽。 谢玉照冷笑。 如果姜亦棠真;是不知事;小姑娘也就罢了,偏生她不是,还敢这么无所顾忌地贪嘴。 谢玉照有心让她长个记性,哪怕她睁着一双杏眸眼巴巴地看着他,谢玉照仍是让她把一整碗姜汤喝完,才给她夹了别;菜: “羊肉性暖,不许挑食。” 姜亦棠不挑食,她什么都爱吃,肉食最甚。 她乖巧地吃下羊肉,她和谢玉照邻座,端着一个碗,有谢玉照在,她几乎头都不用抬。 谢玉照很清楚她喜欢吃什么,碗中堆;菜,没有一样是她不喜欢;。 荣凌刚盛了一碗鱼汤,余光觑见这情景,忽然有点食不下咽,平日格外喜欢;鱼汤都觉得没什么滋味了。 堂哥看似冷脸,但小姑娘碗中还未空,下一刻,碗中就多了新菜。 倒是堂哥,一顿饭下来,根本没吃多少。 荣凌也没吃多少,但她觉得她已经挺饱了。 她忽然觉得,这次回上书房,也许早起晚睡根本不是其中最苦;。 等回到上书房,荣凌有样学样,和姜亦棠一样有气无力地趴在案桌上。 顾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