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门派中最受器重、最值得信任的弟子,才会做出这般选择。
易行天不负黄虬的期许。
而在斜月山的历史中,他不是第一个,亦不会是最后一个。
易行天说的极为郑重:
“门派千年,吾道不孤。”
一瞬之间,丁牛有被感触到,这是斜月山真正的底蕴和里子。
然而既然将自己定义为这一生游戏的玩家,他的元婴,他的道,都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不会动摇。
感触归感触,赞赏归赞赏,不被NPC所影响是第一要务。
丁牛不为所动:“清除异己,统一战线,不需如此感慨。”
“……”
他这么一说,这事儿便俗了。
易行天再度皱眉。
丁牛又道:“攘外先安内,看来准备大动干戈……寒老之地,如咽为喉,重中之重,我自不退。”
“正该如此。”
“不过若是师门要拿寒老郡做跳板,就得加钱。”
“……”
再一说,简直俗不可耐。
然而这一次,易行天的眉毛便舒展开来:
“加什么钱?”
“天真子,你要装天真么?”丁牛毫不留情揭破:“维持寒老郡的钱哪里来的?我个人赚的。哪儿赚的?水师叔处!”
“人人都道我纯阳无比,我吃的却是软饭,你们当我是牛真子?分明把我当牛子。”
“……”
面对如此无情控诉,易行天的眉毛扭成两条麻花,令他脸上的表情第一次如此层次分明。
他亦很久不知道该如何说。
“师门对巴子别都的洞天势在必得,必然是从寒老郡发起,作为跳板,方名正言顺,此事我洞若观火。”
丁牛又是一颗重磅炸弹抛出:
“我搭好了架子,就等师门登台唱戏,我费心尽力,难道最后事成,巴子别都洞天能由我掌控?此事我为师门做嫁衣而已……师兄,不是仅你为师门牺牲。”
易行天立表赞同:“师弟行事,便是师尊也大加赞赏,每每提起你来,颇有誉词。”
丁牛笑:“师尊?终究还是提防着我,这亦能理解,不过我从他处得不到偏爱,能得到钱也成。”
“得加钱。”
“……对你支持理所应当。”易行天摇头:“而且师弟想错了,人间道国,无有提防二字。”
“哦。”
“人间道国,人人都能修道练气,盼人人成龙,其中岂能有提防?令得人间的沧海遗珠亦能放出光芒,登上更高的高度,到时定然是百花齐放。”
“当数量达到一定程度,必然会产生一种变化,当源源不断的力量由下而上,相信有一天,能改变一些事。”
“师兄的观点,与心师姐有异曲同工之妙。”
易行天承认:“心真子亦是我道之人,她说起你有溢美之词,你在寒老郡实施的公平之策,于人间道国有益。”
“……”丁牛恍然大悟,难怪今日易行天今日来找他,原来认为他也是同道。
在到达一定程度之前,的确如此。
丁牛便看向他:“从下而上,量变引发质变,是挣脱枷锁,还是打破牢笼?”
“……师弟也觉察到了吗?”
“有所怀疑。”
易行天点点头,以丁牛现在的修为,本不该察觉到这些,不过想到他的来历颇为神秘,倒也不奇怪。
既有这般认识,倒也不妨说的深入一些。
“人间道国之路,师弟是斜月山尝试第一人,你觉得可行么?”
“自然可行,不过也分人主持。”
易行天饶有兴趣:“愿闻其详。”
“如我主持,自然可行,若是如师尊一般,便不太好。”
“……”
易行天不料他当自己的面编排黄虬,口气狂妄,不过他没有生气,他亦是有主见之人,况且,此人并非普通弟子这般简单,听听又何妨。
“如我便不多说了,寒老郡盛况众人皆知,若是如师尊一般却是不好,他算尽天下,掌控一切……最初自然是极好的,但是算尽一切,掌控欲太强,师兄,最终这会不会形成一种新的枷锁?”
“……”
易行天若有所思。
他有些后悔听了这段话,又庆幸听到这段话。
“受教…不过这些话对师尊有些无礼。”
“他很小气?”
“有时候不怎么宽宏大量。”
“只要你不说。”
“我很难不说。”
“哦,其实正合我心意,话不好听却是忠言逆耳,做弟子做到这份上,已是忠肝义胆了。”
“……的确忠肝义胆,却也有些动摇军心。”易行天大笑一声:
“其实我真想现在便听一听,师尊听到这些评价,会是如何表情,会如何作答。”
“那便祝师尊虚怀若谷,祝师兄邪马台之行顺利。”
“多谢,告辞。”
易行天一拍法衣,也不见他用遁法,人已是远去。
丁牛看他轨迹,所到之处似有一些裂层,此人竟是以截天之道形成了一种空间转移之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