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刚才是在虚张声势吗?十分钟后,付前再度站在沙发前,皱着眉头。
鉴于南希的住处面积不大,这会儿功夫,他已经把上上下下搜了个遍,对于这位口中无可辩驳的理由,依旧没什么头绪。
唯一跟凯莉相关的,就是一张旧照片,上面是明显更加年轻时的两人,看得出来关系很是亲昵。
但这毫无疑问没有任何说服力,照片上又没有标注谁十年八年后会发神经。
既然如此——付前一向不多纠结,找不到就不找了,下一刻他转身开门,找医生复命。
另外出于职业道德,临走前他还是选择把门关好,尊重一下南希医生的诉求。
……某时某刻,这东西里面会睁开一只眼?回去的路上,付前打量着漫天流光,不禁回忆起南希说的话。
虽然看上去确实不同寻常,但着实很难想象那个场面。况且这位目前被证实为精神失常,说法的可信度同样受到很大影响。
不过付前关心的是另一件事。那就是这位提到过,是从某个病人那里知道的这个信息,如果属实,会是那三位之一吗?
会是哪位?罗蕾塔毫无疑问概率是最小的,现在她的说法比南希可靠多了。
剩下两人,只能说都有可能,后续时机合适,可以稍加试探。冬冬!思索间付前已经回到了诊所,刷卡进门后,一路直奔医生办公室敲了敲。
“这么快?”付前去而复返,办公室里的凯莉明显很有点吃惊。她面前的办公桌上,病例比离开时只多不少,看上去一直没闲着。
“药为什么还在你手里?”不等付前回答,凯莉就注意到了他手里的纸袋,眼睛一下瞪得熘圆。
“遇到了点问题,一份都没送出去。”付前一脸澹定,毫无没完成工作的羞愧。
“什么问题?”
“南希告诉我,她才是诊所的医生,有问题的其实是你,眼前的局面不过是她刻意安排来帮你治疗的。”付前选择复述南希的说法,观察这位的反应。
“胡说八道,我为什么有问题?”凯莉反应着实不小,看过来的表情就像是在看神经病儿童。
“因为之前工作环境过于恶劣,你遭受了严重的精神创伤,来这边找南希,也就是你的同学散心时突然发病,强占了她的诊所,并指责她精神失常。”
“你说的,大部分是对的……”没想到的是,面对更加细致严重的指控,凯莉反而没有延续之前的状态,而是一下平静下来,甚至果断承认了。
“我确实带着创伤过来,甚至到现在为止,都不确认自己为什么会看到那些……”
“南希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多次邀请我过来散心,我在修道院待了一段时间,觉得无聊就接受了邀请——这些都对,但有关键的一点,她的精神确实存在问题。”凯莉盯着付前的脸。
“你去南希那里的时候,她是不是把自己房间搞得密不透光,躲里面不敢出来?”这都知道?
付前点点头。
“是的。”
“所以南希是怎么解释这行为的?”
“她告诉我外面天上的流光非常危险,甚至某个时刻里面会睁开一只眼,让被注视的人发疯失去理智。”
“果然。”凯莉冷笑一声。
“她的一位病人也是这么说的。”
“谁?”付前一下来了兴致。
“户岛志贵。”居然是那位坚称自己没病的仁兄吗?对于凯莉的答桉,付前很自然的回忆起义正辞严的志贵兄。
“那位也表示天上会睁开一支眼?”
“比那要严重,他甚至还能听到无法言喻的声音,表示一直饱受折磨,脑袋都要裂开。”凯莉从满桌子的病例里挑出一份拍了拍。
“哦,我能看看——”
“不能。”不愧是师出同门,这两位的职业操守同样坚定。
“理解。”付前也没有强求。
“所以,现在你还觉得她没有问题?”凯莉见状冷笑一声。
“没错,这确实是南希的诊所,然而我待得无聊,主动跑来帮忙时,却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儿。”
“一开始她还不承认,后来被我点破后直接濒临崩溃,我花了好大力气才把她搞回家。”
“她的情况相当糟糕,但即便是我也很难描述,就像一些疯狂的东西,从病人身上,一路流淌到了她脑袋里。”
“不仅如此,我很快就发现了病例被修改过的痕迹,一些严重的情况,被她掩饰了。”
“这也是为什么我要让你尽快去把药品送到病人身上。”
“原来如此。”付前听得非常认真,最后点了点头。
“包括罗蕾塔的病例吗?”说得很有道理,但无论如何,罗蕾塔的原话是,她没见过你。
……凯莉果然略一犹豫。
“罗蕾塔的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