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向裴冕,神色有些不自然,欲言又止。
裴冕轻笑一声,又是气定神闲地说道:“殿下莫急!”
成大事者,哪能如此急躁不安。
裴冕也不卖关子了,朝着身后的长白使了个眼色。
长白立马屏住呼吸,走到胡仲文身边。
“仔细看他的耳后。”
裴冕稍加提醒,长白便懂得了其中的关键。
他在“胡仲文”耳后摸了摸,不出意外地摸到一处凸起,随后用力一扯。
太子看着长白手上的东西,眼睛瞪圆,竟然是人皮面具!
随后他一脸震惊地看向裴冕,不可置信地说道:“怀瑾,你早就预料到了胡仲文会被人下毒手,这是你布的局?!”
裴冕垂着眼睑,眉清骨俊,嘴角微微勾起,整个人身上满是自信。
“也亏得胡仲文心虚,寻了个方子甩掉了他满身肥肉,如若不然,我可找不出如此胖的死刑犯!”
裴冕罕见地开起来玩笑,太子哈哈一笑,而后给了裴冕一拳:“好家伙,你这招移花接木用得可真是绝,把孤都骗过去了!”
“那现在,胡仲文在何处?”
太子疑惑地问道。
“胡仲文现下在一处安全的地方,殿下,明日大堂审问之时,怀瑾一定将胡仲文安全送达!”
有了裴冕的保证,太子脸上可算是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怀瑾,还好你高瞻远瞩,不然,明日公堂之上可就真的是死无对证了!”
“届时,百姓们也会对我这个太子的办事能力产生怀疑,若是朝廷上那些老腐朽知道,定是又要给我参上几本了。”
说完,太子拍了拍裴冕的肩膀,眼睛里满是感激之色。
感激怀瑾今日的布署,也要感激怀瑾是他这边阵营的人。
若是如此足智多谋、宛如妖孽一般的人物去了大皇子的阵营,那对他来说将是不小的威胁。
裴冕拱手,脸上一片淡然:“殿下何须如此客气。”
知道胡仲文没死,太子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眼瞅着这天就要亮了,我们还是回去歇息一会。”
说完,太子便忍不住打了哈欠,一连好几个,眼角都沁出了泪。
出了牢房之后,太子往住的地方而去,见裴冕偏离了方向,连忙喊道:“怀瑾,这边呢!你莫不是酒气未散,亦或是困迷糊了,连住的地方都忘了吧?”
太子话语带着笑意,分明是在调侃裴冕。
裴冕脸上并无任何尴尬之色,坦坦荡荡:“在下还有其他事情,便不与殿下同行了!”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裴冕轻笑,犹如春日枝头最嫩绿的枝叶,迎风飘荡,恬淡而舒服。
“对,很重要的事情!”
太子点点头,自行回去,途中仍旧忍不住喃喃:“现在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事情比睡觉还重要吗?”
和太子分开之后,裴冕直接运了轻功而去。
长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提速跟了上去。
“别跟上来!”
冷不丁听到裴冕这嫌弃的声音,长白一个不稳,直接翻了下去。
砰地一声,摔得他屁股生疼,眼冒金星。
长白呲牙咧嘴,站起来揉了揉自己摔疼了的屁股。
早知道,他刚刚就该直接回去睡觉,做甚么跟上来。
裴冕身形飞快,动作轻盈,衣袖灌进了风,飘逸如仙,遗世而独立。
没一会儿,裴冕便出现在迎春楼前面。
此刻迎春楼已经关门打烊了,裴冕眼神微闪,而后身形移动,直接来到了迎春楼的后院外面。
裴冕一甩衣袖,直接立在后院高墙之上,而后轻飘飘地落于地面之上。
几个身形之间,裴冕已来到现在姜姒所在的那个房间。
房间里还亮着烛光,可见里面的人儿还没有歇息。
裴冕眉头一皱,神色略有不快。
怎地这么晚还不睡觉。
门外传来声响,裴冕往后退,将自己的整个身形都隐匿在黑暗之中。
“姑娘,水来了!”
冬青和碧云各自提了一大桶水进入房间,脸上还有些不自然之色。
裴冕心下疑惑,不是打了一桶水吗?怎么还要烧热水?
姜姒轻轻打了个哈欠,秀气的鼻子皱了皱微微有些泛红,眼角霎时间便沁出水来,晶莹剔透。
裴冕听着里面的动静,心下一动,直接用手指戳破了那薄薄的窗纱。
光芒便从那个小口子涌了出来,四下溢开。
裴冕眼力极佳,稍稍凑近一些便能这个小口子看着屋内的一切。
姜姒身上穿着一件轻薄的纱衣,窈窕的身影便隐藏在这宽大的衣服之下,行动之间,行云流水,引人无限遐想。
裴冕呼吸一滞,目不转睛,死死地看着那娉娉袅袅的身姿,原本平缓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真是妖精!
“姑娘,您摸摸这水温是否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