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一点一点地吻过裴冕的伤口处,动作轻柔,一触即离,却带着无限的温柔。
裴冕拳头紧握,青筋暴起。
真是要命,被那望杆砸中的疼痛远不及现在这般难受。
那吻轻柔得像是落花,沾染在伤口之上,离去之后只剩下痒意。
他心底有股冲动,想要狠狠地亲吻身后的人儿。
更深的那股冲动被深埋在心底,生根发芽,等时机一到,开出花儿来。
外面的暴雨下个不停,从天上狠狠地砸向大地,有些则是掉落于河水之中,激起水花无数,连游鱼都不敢探出水面来嬉戏打闹了。
屋内一脸静谧,除了呼吸声,什么都没有。
姜姒不知何时来到了裴冕的面前,四目相对,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连鼻子都忍不住相碰。
姜姒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耳而后顺从地搭在眼睑之上,等待着那柔软来临。
裴冕漆黑的眸子里满满都是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似的。
他稍稍侧头,嘴唇刚要往前压去,外面便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姜姒慌乱地张开眼睛,撇过脸,耳后泛红,不敢多看裴冕一眼。
她方才一定是被美色迷惑了双眼!
表哥身上还带着伤,她居然还想和表哥亲吻!
裴冕暗自压下心底的躁动,冷冷地看向门口处,那儿站着一个人影。
“什么事?”
话语冰冷,染着浓浓的怒火,似乎是不耐烦到了极点。
“世子,安渠县外的胡家村发生了严重的泥石流,太子殿下已经赶过去了,特意让小的来来告知您一声!”
裴冕脸色变得尤为地难看,他三两下系好腰带,便要往外而去。
“表哥!”
姜姒着急地喊了一声,眼里水波荡漾,一脸地纠结。
裴冕叹了一口气,摸着姜姒的小脸,轻声安抚:“你好好呆在屋里,不要乱跑,知道吗?”
姜姒拉着裴冕的手,摇摇头,泪不期然掉落了下来:“表哥,不要去好不好?”
泥石流,那是会死人的!
何况表哥身上还有伤,甚至还没来得及上药!
裴冕转过身,深深地看着姜姒一眼,像是再看个耍脾气的小孩子。
“表哥……不要,不要去!”
姜姒揪着裴冕的衣角不放,紧紧地,手指泛白。
“莫怕,我不会出事的!我还没有娶姒儿呢,我怎么会让自己出事呢?”
姜姒哭得更凶了,泪眼朦胧,甚至看不清了裴冕的脸。
“你一定要平安回来,若是你不能平安回来,我就不要你了!”
姜姒流着泪,嘴里说着狠话,心却疼得很。
她很自私,她不想让心上人有半点事。
裴冕大手抚着姜姒的小脸,手掌立马被那清泪浸湿,而后滑落到手腕上,消匿在袖子之中。
“放心,这辈子,你都别想甩开我!”
话落,裴冕松开姜姒,不再回头,大步超前走去。
屋外的人看到裴冕浑身散发的骇人气势,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裴冕冷冷地暼了他一眼,声音浸透着清冷:“前面带路!”
姜姒跑出来,一直看着裴冕离开的身影,心如同空了一般。
安渠县内水流滚滚,修的明沟早就被水覆盖,水流自高到低,开始往涵洞流去,涵洞修得深,蓄了不少的水流。
洪水汹涌着冲向涵洞,而后又蜿蜒到黄河之中。
暗洞虽然也渗着水流,但是现在暴雨仍在继续,水流太多,效果却不大明显。
裴冕出来的时候,不免惊讶,原本到大腿的水流,甚至已经开始朝着他的腰腹处蔓延。
街道上全都是水,还有呼救的声音,不知谁家的泥瓦房坍塌了。
小孩坐在水盆里随着水流漂出开,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脸上却洋溢着开怀的笑容,似乎眼前的水灾不过是一场游戏。
倒是老人不断哭嚎着,哭骂老天爷这鬼天气,旱的旱死,涝的涝死,简直不让人活命啊!
裴冕眉目间笼上忧愁,好在安渠县内的房子大多都已加固过,坍塌的不是很多,乡下怕是难了。
暴雨加上泥石流,老天爷可真是狠心呐!
官府的衙役让百姓都呆在家里,把房子塌了的人安置在衙门之中。
裴冕眉间一松,看来太子确实把那一番话听进去了,不是敷衍了事。
身后跟着的侍从逆着水流,一步一步走得尤为艰难。
裴冕眉心一皱,直接拉着他的衣领,运着轻功赶往胡家村。
胡家村背靠着大云山,离县城较远,也是安渠县管辖之下最穷的一个村。
大云山道路险峻,山上原本种有许多的柏树、松树,但这几天被砍伐了不少,一连上去都是光秃秃的。
雨水便从树木被砍伐的那条道路一直冲刷下来,泥沙被雨水冲落,和向下的水流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泥石流,毫无阻挡地向下而来,气势汹汹,不可阻挡。
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