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冕止住了脚步,唇边泛起自嘲的笑意,苦涩得很。
“你叫我什么?”
“我说这不是回邀月阁的路!”
“我问你叫我什么!”
姜姒今日可算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牛头不对马嘴,什么叫做对牛弹琴。
她深呼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而后冷淡地说道:“裴世子,我唤你裴世子,有什么不对的吗?”
话落,她抬头看着裴冕,一脸的倔强。
裴冕深深叹了口气,伸出手赖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一脸无奈地说道:“对,怎么不对,小祖宗说什么都是对的!”
姜姒呆呆地看着裴冕,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种时候,他不该生气得直接离开吗?就像上次,她说倦了,她便生气得离开,独留她一人。
何况,他总是这么宠着她,她真的会变得贪心的,贪念一起,那边是无穷无尽,想要再收回就难了。
额头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姜姒下意识地抬头看着裴冕。
裴冕空着的那只手抚过姜姒的额头,在额心处流连不止,声音温柔,又带着一点小无奈,他说:“小小年纪,总是皱着眉头做什么?”
姜姒错开脸,不敢再看裴冕这深情的目光,声音带了些哭音,答非所问:“我要回邀月阁!”
“放心吧小祖宗,会带你回邀月阁的,我不会卖了你的!”
话落,裴冕直接弯腰,轻轻松松地把姜姒抱了起来,吓得姜姒紧紧地攥着他的衣领。
就这抱她的姿势,裴冕爱怜地在她惊慌失措的双眸落下安抚一吻,随后朝着更深的地方而去。
这是一个小林子,周遭都是林木,偶尔有几个石凳子和石桌子错落期间,更深之处有一个静谧的小亭子,那里鲜少有人去,而裴冕的目标就是那儿。
“你快放我下来!”
姜姒在裴冕的怀中挣扎着,嘴唇抿得紧紧地。
“你乖一点!”
裴冕把自己的唇瓣印在姜姒的嘴唇上,轻轻地吮吸了一下,浑身像是有电流通过似的,麻麻的,让人忍不住继续深入探究里面的美妙。
不过裴冕罕见地抑制住了自己的欲望,只是在外边轻吮一会儿,便放开了。
他突然这般温柔,倒是让姜姒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忘记了挣扎。
裴冕便这么抱着姜姒,朝着自己记忆中的亭子而且,脚踩在落叶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但是姜姒什么都听不见,她呆呆地看着裴冕的下巴,只听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咚,咚,咚,心跳如鼓锤。
一阵花香随着微风飘了过来,浓郁的香味盘旋在鼻尖,挥之不去。
裴冕所要去的那个亭子近在眼前。
亭子周边围着许多不知名的小花,颜色各异,但都香得很,姜姒隐隐约约还听到了水滴击打石块的声音。
“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姜姒还是没忍住,直接问出了声。
裴冕抱着姜姒踏进亭子里,也不在乎亭子里的长椅是否干净,便这般坐了下来。
不过,即使坐了下来,他仍旧是把姜姒桎梏在自己的怀里,不让她下来。
“让我抱一会儿!”
裴冕声音低落了不少,像是一直受伤了的猛兽,在一番斗争之后,看着自己被践踏得七零八落的家园,一脸无力。
姜姒不知道裴冕的心情为何突然低落了下来,不过倒是没有再挣扎了,老老实实地由裴冕抱着。
反正抱过那么多次了,多抱一次两次又如何,何况,自己内心深处对他的怀抱也是尤为欢喜的。
裴冕把头放在姜姒的脑袋处,闻着姜姒身上传出来的香味,似乎是花香,有似乎是淡淡的奶香,令人着迷。
“你,没事吧?”
姜姒试探性地问出声,声音怯怯的,柔柔的,似乎能抚平心中的一些烦忧。
表哥怕不是身子出了什么毛病,亦或者像她一样,发热了,烧糊涂了?
“有事!”
裴冕应得飞快,声音全然没有先前的颓废与失落。
姜姒抬眸看着裴冕的面庞,着急问道:“那,那赶紧去看大夫啊!”
身体出了毛病,做什么还要浪费时间这这儿和她看花听水,去看大夫才是正经事啊!
裴冕轻笑出声,摇了摇头:“不用看大夫!”
“不看大夫?”
莫不是真的烧糊涂了吧?
这般想着,姜姒便伸出手来,想要摸一摸裴冕的额头,看看是不是真的发热了。
不过她的手刚伸到一般,便被裴冕抓住了,动弹不得。
姜姒一双潋滟水眸稍稍瞪大,一脸不解地看着裴冕,懵懂而又迷茫。
裴冕心念一动,另一只手捂住了姜姒的眼睛,这纯净的眼睛衬得他内心的那些想法极其阴暗,若是挡上了,便没有那么多愧疚之心了。
感受到姜姒的睫毛在自己的手心扫动,不只是手心泛痒,他的心也跟着痒了起来。
“这样,我便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