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姒心情复杂的时候,裴冕翻了个身,从姜姒的身上离开,却仍旧躺在她的床上,兀自睡得香甜。
姜姒坐了起来,看着裴冕的睡颜,一股矛盾的情绪交织在心头。
她轻轻抚过裴冕的面庞,叹着气,似是无奈,又似是松了一口气。
方才的头昏脑热以及冲动一下子从身体剥离开来。
还好表哥及时昏了过去,如若不然,他们之间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情,到时候她怕是彻底要和表哥绑在一块了。
不是以正房妻子的身份,而是以妾室的身份。
若是让她做表哥的妾室,她情愿和他断得一干二净,一别两欢!
不仅如此,今日之事若是被旁人知道了,尤其是裴夫人,定会觉得她故意和她作对,想要赖上裴冕,这才睡了他。
不过,即使有这心,这事也绝不可能成,毕竟表哥身子有疾,是行不了男女之事的。
即使他身子大好,自己也没想过通过这等卑劣的手段赖上他!
想到这,姜姒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浅笑,眼眶酸涩,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滴落在裴冕的面庞上,他却没有任何反应,仍旧睡得沉沉的。
果然是醉得厉害极了。
若不是醉得厉害了,今夜他怕是也不会来寻她。
毕竟她上次说的话,着实过分,加上最近的情绪忽冷忽热,反反复复,又有谁受得了她呢?
姜姒眼中的泪水掉得越来越欢,前世加今生,她一直以为裴夫人是关心她的,可她没想到,裴夫人伤起人来竟是这般毫不留情。
一次又一次的谈话,尤其是那本画册,无不是对她的敲打,让她莫要痴心妄想,惦记不该惦记的人。
可是,既然已经惦记上了,心都到了那人的身上,又怎是这般好控制的呢?
心动的时候,半分不由己啊!
可她现在要强压着自己的心动,还要离裴冕离得远远的,最好反复无常,让她厌恶自己,这般,裴夫人大抵便会满意了。
尤其是去丽山书院,若是她去了丽山书院,完全和裴冕断了见面的机会,也断了彼此之间的联系,这般,裴夫人这才彻底放心。
当然,这也是裴夫人后来极力劝她去丽山书院的原因。
姜姒越想,一颗心便是越痛,她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去自己脸上的泪痕,随后俯下身,吻去掉落在裴冕脸上的那滴泪水。
又给裴冕盖好被子之后,这才吹了灯,独自跑到贵妃椅上歇息。
房间里的灯熄灭之后,原本在床上睡着了的裴冕立马张开了双眼,眼中一片清明,全然不见之前的迷离、朦胧神色。
他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脸庞,那儿,方才盛了姜姒的一滴清泪,冰冰凉凉的,但又被姜姒用柔软的唇瓣吮去,那股冰凉的感觉也变成了一团火,一直烧到了他的心底。
他差点控制不住地出声,差点忍不住把她压在身下,好好欺负一番。
可他不能,若是知道他是清醒的状态,这个小怂包一定会被吓跑,甚至又会缩回她的龟壳里,做防御状,拒绝他的亲近,嘴上还说着狠心的话。
但是,她心底明明还是有他的,在他身子踉跄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动作骗不了人。
那日也是,在亭子里明明前一秒还软绵绵的,予取予求,一副任他欺负的模样,下一秒又变得无比地排斥他。
裴冕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再晦涩难懂的古书典籍,于他而言不过是简单易懂的书,很容易便能参透了,可是他却怎么都参不透姜姒,正是因为参不透,所以又时常想着她,念着她,便又更加地被她吸引。
何况自己早就对她觊觎已久了,那颗心已经牢牢地粘在她的身上,早就就逃不掉了。
听着姜姒逐渐平缓的呼吸声,裴冕从床上翻身而下,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
即使此刻房间内漆黑一片,但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视力。
他清晰地看见躺在贵妃椅上的那抹娇小的身影,许是凉了,此刻她的身子正蜷缩在一块,整个人显得更是娇小了。
裴冕走了过去,蹲了下来,把姜姒掉落在面上的发丝拨开,神情温柔。
静静地看了姜姒好一会儿,裴冕这才把她抱了起来,稳步朝着床所在的地方而去。
裴冕把姜姒放在床上之后,闭着眼睛,心一横,自己也躺到床上去,把姜姒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许是抱得太紧了,姜姒轻声地嘟囔了一声,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身子甚至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
裴冕这才松了松力道,悄悄和姜姒移开了些距离。
方才姜姒虽然是小幅度动了动,但到底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更何况心爱之人又在怀里,又是在这样漆黑的夜里,自然会心猿意马,激动难耐,这一碰,便彻底刺激到了。
他平躺在床上,以手扶额,粗重的呼吸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也亏得有夜色的遮挡,若不然,身下的狼狈会彻底显现出来。
“啧!”
裴冕豁然起身,轻叹了一口气,狠狠地在姜姒的唇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