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冕甩开上官逸之后,便迅速地往镇国公府而去。
阍侍看见裴冕拿着一大束的桂花进来,心底略微有些惊讶。
但看着裴冕冷着一张脸,他又赶紧把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压制下去。
他们家世子抱着这桂花,定是京中新出的一种风雅之事,定不是女子送给世子的!
裴冕毫不掩饰,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抱着桂花回了自己的幽竹阁。
没一会儿,裴冕抱着一大束桂花回来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镇国公府。
“胡闹!”
裴夫人拍着桌子,听完夏梅的话后,一脸生气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夫人,这是怎么了?”夏梅一脸茫然地问道,怎么听得好好的,还生气了呢?
“冕儿他对桂花过敏,居然还抱着桂花回来,他这是嫌他身上的红点不够多吗?”裴夫人皱着眉,满脸不赞同。
她一直以为自己这个大儿子是听话、懂事的,但没想到,都这般大了,行事还如此鲁莽,连自己对桂花过敏都不知道吗?
夏梅微微一笑,轻声劝慰道:“夫人又何须生气,世子虽然对桂花过敏,但只要不吃那桂花做的吃食,便不会过敏,何况夫人不应该高兴才是吗?”
裴夫人皱着眉头,满脸不解:“高兴,我有何高兴的?”
她可正在气头上呢!
“夫人,您可曾见过世子抱着花?”
裴夫人稍稍思索了一会儿,这才摇摇头:“未曾!”
夏梅眼中的笑意加深:“世子可不是那般高调之人,今日却高调地把桂花拿进了府中,想必是爱极了这桂花,世子对桂花应该避之不及,如今这态度倒是奇怪,所以奴婢猜想,这是别人送给世子的,所以世子才会如此珍重!”
裴夫人眼睛一眼:“你是说,这花是别人送给冕儿的?”
“今日表姑娘不在府,和沅芷姑娘一起去了丽山书院,所以表姑娘定不是那送花之人,所以……”
“所以送花的另有其人?”
裴夫人一脸激动地接过话,眉目间的忧愁也被欣喜所取代。
不知道冕儿看上的是哪个高门贵女,这下好了,她总算不用担心冕儿取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妻子了!
夏梅点头,淡淡一笑:“所以啊,夫人可不用再烦忧了,那日街上嘈杂,加之马车走得快,夫人也只是稍稍瞥到了马车内的场景,现下想来,大抵是看错了,世子不是那般随随便便之人!”
裴夫人没有说话,许久这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眉眼间又重新晕染上忧愁:“纵然马车上的两人我看错了,但春兰不是还看见冕儿和姒儿在亭子里亲密吗?这总不能错吧?”
前段时间冕儿还和姒儿亲密,今日便接了别的女子送的花,可见冕儿心意不坚,如此,受到伤害的也全然是姒儿一人?
裴夫人心里乱糟糟的,一方面她欣喜于裴冕和姜姒分开了,另一方面,她又感伤于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没能像镇国公一样,一心一意喜欢一个女子,也为姜姒而感到哀叹。
她想方设法地从姜姒那儿入手,没想到冕儿却那么快便抛弃了她。
这个认知让她有些唏嘘,对姜姒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之色。
“夫人,春兰年轻的时候,曾是刺绣的一把好手,经常大晚上不睡觉,绣花绣草绣鸟,现在年纪上来了,眼睛没那么好使了!”
夏梅点到即止,裴夫人却是立马懂得了她的言外之意:“你是说,那日春兰看岔眼了?”
夏梅淡笑不语,任凭裴夫人自己去判断。
“如此说来,我岂不是错怪姒儿了?我要和她说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话,怕是伤透这孩子的心了!”
裴夫人有些身形不稳,整个人脸上残留的都是愧疚之色。
她把那孩子贬低得如此厉害,怕是伤透了那孩子的心,所以她才会顶嘴,才会这般态度。
何况,她那姐妹向来是疼爱姜姒这个小女儿的,她的婚事不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却误以为那孩子顶撞她,还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真是可笑可恨啊!
“夫人,您莫要烦忧,趁着表姑娘去书院之前好好弥补她便是,何况表姑娘一向是知书达礼的,不像是那般胡搅蛮缠之人,她会理解您的苦心的!”
听着夏梅的话,裴夫人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裴冕不知道,他这抱桂花回来,却是让自家母亲脑补了这么多,也没想到无形之中竟然化解了母亲对姜姒的不满。
却看幽竹阁这般,长青和长白看见裴冕抱着桂花,一个两个均是惊讶得很。
长白闻着着浓郁的桂花香,下意识地往裴冕的手腕看过去。
还好,没过敏。
“世子,这是表姑娘送你的桂花吗?”
长青凑了上去,热情地想要帮裴冕接过这一大捧的桂花,却是让裴冕避开了。
裴冕冷冷地看了长青一眼,声音跟带着冰渣子似的:“不是!”
长白心底哀叹一声,这小傻子,忘记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