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裴冕，声音满是哭腔：“都是你，都怪你害我哭了！”
见姜姒脸上的泪怎么都擦不完，裴冕放弃了用手擦，反而是一点一点地吮去她脸上的泪珠。
“嗯，怪我，都怪我，别哭了，宝贝！”
他专门带她来这儿，可不是想要惹哭她的！
“这可是你说的！”
姜姒语气忽然凶了起来，瞪大眼睛，做出一副凶巴巴的表情。
“对，我说的，都怪我，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也好，就是别哭了，好么？”
这小祖宗，也不晓得哪来那么多的泪珠，擦不完就算了，即使是吮，也难以吮完。
泪水沾满了整张芙蓉面，鼻头和眼睛都是红通通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我说的不是这个！”
姜姒跺跺脚，惹得船身晃动，而她又再一次扑进了裴冕的怀里。
裴冕福至心灵，突然想到了姜姒方才说的话到底指的是什么。
他连忙一声，完全少了平日里的镇定与冷静。
“恩，我会一直陪着你，陪着你看春夏秋冬，看月弯月圆，看春花秋实，看人间万千！”
他永远不会离她远去，永远不会让她只余一人，独自哀伤。
姜姒伸出手，紧紧地抱住裴冕的腰身不放手，眼睛里的泪总算慢慢止住了。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不许骗我！”姜姒仍旧不放心地继续说道，甚至还伸出了手指，打算和裴冕拉勾。
裴冕看着她这孩子气的动作，眼底温柔更甚，若是旁人与他玩这拉勾游戏，他必然是不屑一顾，嗤之以鼻，但是这游戏的对象换成了姜姒，他只觉得这不仅是一项游戏，更是一项真真正正的承诺仪式，是必须要履行的一件事！
他伸出手指，郑重其事与姜姒拉勾，神情也认真极了。
当初，爹爹和娘亲还说要伴着她一直长大，看着她从垂髫孩童变成黄花大闺女，看着她从牙牙学语到出嫁。
可是他们却是离开了她，永永远远，甚至都不愿到她的梦中来。
裴冕敏锐地察觉到姜姒情绪的变化，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
好一会儿，姜姒终于从那失落的情绪脱离开来。
她望着天上的圆月，月亮散发着清幽的光芒，周围围绕着许多颗明亮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尤其招人喜欢。
“爹，娘，哥哥，这一世，女儿过得很好，你们在那边，是否还好？身边的这个人，是女儿的心上人，是一个可靠的人，也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对象，也许是你们，女儿才有了重生的机会，女儿会珍惜这一世，好好生活，好好爱自己，你们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姜姒看着天上的星星，心里头默念这一段话，而后看向裴冕的时候，眼神柔和，柔得能滴得出水来。
裴冕虽然不知道姜姒为何突然这般温柔地看着他，但是她这眼神却让他十分受用，心里头升起一股骄傲和满足感。
两个人安静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只有呼吸声在风中交缠，无声地，悄无声息的。
船板上两道身影缠绵得更深了，稍高的那一个身影低下了脑袋，相对来说较矮的身影抬起了脑袋，连月亮都羞红了脸，悄悄地躲在了云层之中，时不时又忍不住探出脑袋来看这对恩爱的恋人。
小船不知道何时荡漾到了河中央，飘悠悠的，姜姒和裴冕平躺在床上，看着满天的银河，平复着体内躁动的气息，还有粗重的呼吸声，不过相比来说，姜姒呼吸的声音要比裴冕大得多。
琴棋书画除了“棋”，她都是十分有天赋，学起来极快，她一直都在心里头觉得自己是聪明的，但是，今天她又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聪明了。
毕竟单就亲吻一事，不知道学了多少次，她就是学不会换气，若是遇上一个坏脾气的夫子，怕是早就气得吹胡子瞪眼了。
可是她遇到的是裴冕，是温柔而又有耐心的裴冕，无论她这个学生有多笨，他都会耐心地指导她，一点一点地引导她，让她切身实际地感受到亲吻的乐趣，并且乐在其中。
不过她一向不喜欢吻太久，毕竟吻得久了，她仍是会觉得难受，表哥的神情也奇奇怪怪的，似乎是享受，又似乎是痛苦，可见，亲吻一事，蜻蜓点水，点到即止，无需过多纠缠。
裴冕不知道一场深吻，却是让姜姒得出了这么个“乱七八糟”的结论，若是知道她有这个想法，他怕是又会压着姜姒在船舱里唇齿交缠。
此刻的裴冕以手扶额，用内力把自己燥热的气火压了下去，好一会儿才彻底把这邪火剿灭。
他现在自制力已经差到这般地步了，不过是吻得久了一些，不过是姒儿比平日里主动了些，他竟然会狼狈至此。
还好现在是夜晚，虽然船内有光芒散落，远处的小船也灯火阑珊，但是裴冕仍旧能借助夜色把自己的狼狈遮掩得彻彻底底。
“表哥，你还好吗？你看起来好像还有些难......”
姜姒缓过来之后，开始关心起裴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