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面不改色,下巴微抬,声音清冷:“你也用过了,你该知道我的这芙蓉膏与你的有所不同,这芙蓉膏可是我找颜如玉专门定制的,用的药材比你的好,价钱自然比你的要贵!”
若是这白冉冉事先问过她一句,她都不会这般计较。
但是这白冉冉问也不问,就把他这芙蓉膏抢过来,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真是惯的她!
何况,她们很熟吗?
白冉冉用力攥着姜姒那罐芙蓉膏,手上青筋冒起:“我怎么没听说过颜如玉还能定制胭脂水粉,你莫不是诓骗我的吧!”
“呵呵,你不知道并不代表没有!”
姜姒声音不轻不重,语气中淡淡的嘲讽之色让白冉冉的脸瞬间变白了。
她软了软脸上的神色,语气也变软了许多:“姜姒,大家都是舍友,你至于这么咄咄逼人吗?何况,我们还一起踢过蹴鞠,也曾一起去过祁春山踏春,我心里头把你当成了我的朋友,朋友之间何必如此斤斤计较呢?”
姜姒莞尔一笑,即使未施粉黛,但是整张脸看起来仍旧是鲜艳明媚,美艳至极。
“朋友?我可没有问也不问便随意拿东西的朋友!”
姜姒脸上虽然是笑着的,但是说话的语气冷得很。
在新一轮的考核来临之前,她还要与白冉冉继续住这个宿舍内,若不表明自己的态度,强势一点,这次是拿芙蓉膏,下一次指不定就拿其他东西了。
何况,她心里头莫名对白冉冉有些不喜。
大抵是上次看男子蹴鞠的时候,白冉冉追问她与楚承轩的关系,让她心里头有些膈应。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其他。
总的来说,白冉冉在她心里头的印象较之第一次见面已经大打折扣了。
白冉冉脸上满是错愕的神色,她没想到,姜姒看起来娇娇软软的,并不像娇蛮跋扈的人,但是现下与她说话居然如此强硬,不留余地。
不过是一介孤女,还整日寄人篱下,竟然敢如此对她!
白冉冉眼底泛上泪花, 略有些失神地看着姜姒,低喃一声:“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随后她把芙蓉膏塞到姜姒手中,伏着桌面,隐隐有啜泣声传来。
姜姒饶有兴致地看着白冉冉,摩挲着手中的芙蓉膏,淡淡地说道:“可别忘了把银子给我,不问自取便是偷,你若是忘了,那我便去告诉夫子,让夫子还有同窗们好好提醒提醒你!”
白冉冉脸色一僵,眼神闪过一阵错愕随后便是咬牙切齿。
她以为自己把这芙蓉膏交给姜姒,再装作一副伤心的模样,她便不会好意思问自己要银子了。
没想到,她都这般了,姜姒居然还是惦记着那一丁点银子。
不愧是乡下来的,就是这么小家子气!
不就是几两银子吗?像是没见过银子,生怕别人亏了她似的!
也是,毕竟寄人篱下,怕是生活拮据,根本没有多少银子傍身,这才扣扣搜搜的,斤斤计较!
想通了之后,白冉冉淤积在心里头的气总算是顺了不少。
她可是京中贵女,身份比她高贵了不知道多少,又何必与一个乡下来的乡巴佬计较呢?!
白冉冉眨了眨眼,把泪水逼出来,随后抬起头,眼睛红通通的,眼泪又刚好从眼角滑落下来,看起来可怜极了。
“喂,姜姒,大早上的你就在欺负人是不是!信不信我告到夫子那儿,说你欺负舍友!”
杜香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站在不远处,手指着姜姒,眼中有雀跃之色。
终于让她抓到姜姒的把柄了!
白冉冉垂下睫毛,心里头闪过一丝痛快。
闹吧,把事情闹大一点,这样人人都知道姜姒纯洁良善面容下的真实面目了。
姜姒淡淡地瞥了杜香雪一眼,嗤笑道:“去啊,你去把夫子喊来,我听说丽山书院治学严格,在管理方面也都条理分明,一视同仁,我倒想看看,夫子如何处理私自拿他人贵重物品这件事!看看夫子会不会偏袒白冉冉姑娘!”
杜香雪横眉怒目,还没来得及说话,姜姒又是淡淡地说道:“哦,对了,我听说杜姑娘好似是走后门进来的吧,丽山书院一向要求严格,怎么会允许走后门呢?想来是负责登记成绩的负责登记错了,这才多了杜姑娘这条漏网之鱼,不过到底是走后门还是分数登记错误,也不知道,这样,我还是当面问问夫子,看看杜姑娘这没参加几场考试的人如何螚进书院的,如何?”
姜姒说得轻巧,一脸淡然,却是让杜香雪浑身冒了冷汗。
昨日她嚷嚷着要换宿舍,院长刚警告她,若是她再胡来,便让她滚出丽山书院。
说起来,她能够来丽山书院,可是靠她娘去了淑妃娘娘那儿哭了好一阵,娘娘这才肯松口。
她是知道的,淑妃娘娘和皇后娘娘一向是死对头,此番把她塞进丽山书院,怕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若是让淑妃娘娘知道她在书院生事,还被赶出丽山书院,娘娘怕是不会给她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