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山书院选拔骑射夫子之事在京都卫军之中传播开来。
依着丽山书院的名头,许多人都想要担任丽山书院夫子一职位。
一则是他们本就擅长骑射,在他们看来,教女子骑射不过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
二则,丽山书院那么多女学子,身为京都卫军的他们,整日见到的除了男子还是男子,大多数都还未娶妻,若是去了丽山书院,没准娘子有望了!
“怀远兄,今日下值后,你能不能与我一起去练一练射箭吧!”
李林看着长长的报名名单,忍不住出声说道。
裴邈微微扬眉:“怎么,先前你不是挺自信的吗?认为京都卫军之中无人能与你匹敌!现在怎么还邀着我与你一起练习?”
李林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装傻充愣道:“怀远兄你说笑了,我何曾说过这样的话?单论武力而言,我是比不过怀远兄你的,骑马和射箭也稍逊于你,如此狂妄的话,我又怎么会说呢?”
裴邈嗤笑一声,拍了拍李林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李兄,你不知道自己有梦呓的毛病吧,这可是你昨日午间休息时,不小心说出来的梦话!”
李林笑得格外憨厚:“我这不是白日做梦吗?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裴邈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也没继续“挖苦”李林了。
“此次丽山书院要招几个夫子?”
李林一向关注这件事情,听裴邈这么问,毫不思索便说道:“两个夫子教骑马,两个夫子教射箭,还需一个夫子骑射均为上等,共五个夫子!”
“这么多?”
裴冕略微有些惊讶。
他还以为只需两个夫子,一个教骑马,一个教射箭,仅此而已。
“我原先听我祖父说的时候也颇为惊讶,了解后才知道,因为女子接触骑射少,故而教学要比其他科目细致得多!”
“何况骑马射箭不比其他科目,若是人多了,根本无暇顾及到每一个人!所以丽山书院打算采用小班教学的形式,力求夫子能顾及到每一个学子!”
“不过骑射,尤其是秋、冬日学骑射对于女子来说颇为痛苦了些,毕竟丽山书院的学生们都是世家姑娘,平日里娇生惯养的,让她们在冷冽的冬日学这两项,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故而报名学习骑射的人并不算多,许多人还是冲着皇后娘娘而去的!”
说着,李林的声音低了不少:“我真不知道皇后娘娘怎么想的,为何选择在秋日呢?骑马的时候那寒风一吹,啧,这滋味,到了冬日,那风更像是刀子一样,那些小娘子们有苦头吃咯!”
裴邈瞥了李林一眼,淡声道:“我们当初学习骑射的时候,何尝不是风雨无阻,寒风交织之时,又不照样策马奔腾,肆意快活!”
“你,我,我们能与那些小娘子一般吗?我们都是糙汉子,人家的皮肤跟嫩豆腐似的,可不得更痛苦些?何况,小娘子如何能与我们相比呢?”
“小娘子怎么了?谁说女子不如男?男子能吃的苦头,女子照样能吃,女子身上同样有着坚韧不拔之精神,同样有吃苦耐劳之毅力!何况,女子虽然娇了些,谁说男子又个个都如同你我一般勇猛呢?那些小白脸,没准还比不过人家女子呢!”
裴邈忽然想到了沈凌霜,她不像寻常女子那般喜欢琴棋书画,更不善女红,但是在聊到马儿以及箭术的时候,她眼底迸发出来的光芒却是格外的吸引人。
李林听着裴邈一番掷地有声的话,听得头都大了,连忙解释道:“诶呦怀远兄,我就是这么一说,绝没有看低女子之意啊!”
他怎么忘了,这家伙的姐姐、妹妹甚至表妹都在丽山书院就读呢,他这番看轻女子的话,可不得被怀远兄怼得够呛吗?
见裴邈仍旧不说话,李林学着文人的模样朝着裴邈作揖,认真道:“怀远兄,还望你莫要将我方才的话放在心上,史书上的巾帼英雄比比皆是,是我李某人自大狂妄了些!”
李林有这等觉悟,裴邈也不再揪着这个话题斤斤计较。
只不过李林见裴邈仍旧微微蹙着眉,便想要找个新话题,缓解缓解他们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怀远兄,你说皇后娘娘为何如此着急地让丽山书院的女子学习骑射呢?到春日再学也不迟呀,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提到皇后娘娘,李林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甚至还敏锐地看了看四周。
裴邈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淡声道:“你可知,今年陛下会进行秋猎或冬狩?”
“你是说……?”
“啥意思啊?我还是不懂!”
李林挠挠头,朝着裴邈憨厚地笑了笑。
裴邈给了李林一个大白眼,压低着声音继续说道:“皇后娘娘大抵是想让丽山书院的学生也参加秋猎或者冬狩!”
若是丽山书院的女子表现好,到时候皇后娘娘脸上也有光。
先前听父亲与兄长说过,皇上曾经动过废后的念头,不过现下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因为皇后母族那边的原因,加之太子最近深得皇上的心,故而皇上也渐渐开始重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