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冕的冷淡与强装出来的怒火全都被打散了。
他赶紧上前,把姜姒的外衣捞了起来,低斥道:“你做什么,这天儿那么凉,若是感冒了可怎么办?”
姜姒攥着衣服不松手,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把我关到这儿来,不就是想做这种事情吗?”
话落,她的眼眶又开始红了起来。
真没用,总是忍不住想哭。
前世,父母去世之后,她已经改掉自己娇气的坏毛病了,毕竟,没有人会像之前那样纵容她,疼爱她了。
可是没想到,这一世,她又开始娇气了,而且娇气程度比之先前可谓是有过之无不及。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可是这样掺杂了别的东西的偏爱,与别人共享的偏爱,她宁愿不要!
她心里头,也是会有占有欲的。
她做不到与别人共享。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一个男子!
裴冕脸色铁青:“我把你带到这儿来,只是为了预防你逃跑罢了!”
姜姒又呛了回去。
“害怕我跑?呵,所以,你要像楚承轩一样把我关起来吗?还是说,你这儿也有一个密室,这是打算把我关到密室里头,折磨我,击溃我的理智,击溃我的心神吗?”
裴冕脸上满是冷色,他咬牙切齿道:“楚承轩那个非人的家伙折磨你了?”
这倒没有。
他是想,但还没能实施,她就溜之大吉了。
不过,前世的她被楚承轩那家伙折磨得还少吗?
不少了。
前世对她,自父母去世以后,她
身上所有的痛苦,所有的苦难都与楚承轩有关。
更确切地说,都是他带来的。
这一世,楚承轩休想要折磨她,当然,她也不会任由自己因为裴冕而被爱情折磨。
爱情的苦,尝过一次就够了。
姜姒心里头想得轻巧,但是实施起来却是格外困难。
“情”之一事,又怎是能说得清的呢?
毕竟,她现在一想到要和裴冕斩断情丝,她就觉得心痛到难以复加。
“若是我说,他折磨了我,你又如何?”
裴冕眼底闪过一丝戾色,随后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是那样,我会杀了他!”
他先前断定姒儿没有受到折磨,毕竟她身上并没有出现伤口。
姒儿一向娇气,若是真的受了伤,昨日又怎么会有精力与母亲一起去范阳长公主府赴宴呢?
何况,以楚承轩的性情,他不可能对猎物那么快就下狠手。
起码会先消磨其精力,一步步打破她的心防才对。
像是熬鹰一样,一点一点地让猎物臣服,让它驯化,从此以后不敢再反抗。
姜姒被裴冕说的话吓了一跳。
前世裴冕斩杀楚承轩,她从没有想过是为了她。
毕竟楚承轩起兵造反,早就被打上了乱臣贼子的烙印。
对于乱臣贼子,自然是人人都得而诛杀的!
但是现在,楚承轩还没有起兵造反,他仍旧是五皇子,高高在上。
但是,裴冕竟然会因为楚承轩可能折磨了她,就动了想要杀楚承轩的念头。
若是其他人,姜
姒也许会认为他在说笑,甚至可能是在说一些花言巧语来讨她欢心。
当然,这种花言巧语也没有几个人敢说。
毕竟,要是说出这种话来,那就是大逆不道!
若是让人听到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何况,那是皇子啊,权力的代表者之一,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要么是裴冕极其狂妄,要么是他很在乎自己,所以在听到楚承轩“折磨”了她后,才会如此疯狂,甚至毫不犹豫便说出“要杀了他”这种话。
姜姒看着裴冕,久久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见裴冕还是那副认真的模样,甚至眼底有弑杀之气,姜姒这才出声道:“没有,他没有折磨我!”
她真是输了。
她还是怕了,怕裴冕这个二傻子真的去杀楚承轩。
他一片大好前程,可不能砸在楚承轩这个人渣上面。
若真的要杀了楚承轩,那也该是在他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之后,顺应民众的心,一举把他斩杀!
这样才算是畅快淋漓,大快人心!
不然,只能是被扣上谋逆造反的名头罢了。
裴冕忽然笑了起来,一脸得意:“姒儿,你在关心我!”
“我没有!”
姜姒想也不想便反驳道。
话说完之后,她忍不住懊恼地皱了皱眉头。
话说得太快了,颇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
她还是不够淡定,不能做到云淡风轻,才会这般漏洞百出。
果不其然,裴冕眼底的笑意加深了许多。
他勾着嘴唇,笑容清
浅,又恢复了那副气质翩翩的模样。
当然,若是忽略他红得像猴子屁股一般的脸的话。
“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