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冕看着眼前的还未完成的画卷,一颗心怎么都静不下来。
心都乱了,又怎么可能继续作画呢?
他索性放下画笔,打开自己身后的柜子。
只见柜子里放了许多的画卷,都小心地卷了起来。
裴冕凝神一会儿,抽出其中一幅,缓缓摊开。
入眼的便是许多繁密的花朵,大片大片的牡丹以及牡丹花上停留着的蜜蜂和蝴蝶,栩栩如生。
作画者笔触极细极细,连一些小细节都能够照顾到。
每朵花大小各异,最妙的还要属中间那一朵花。
按照体积来说,这朵花体积最大。
白色的牡丹花,花瓣娇嫩,舒展自然,纯洁无瑕。
但是在花蕊之中,有一个女子置身其中。
她身穿黑色百鸟纹浣花长裙。
长裙包裹着曼妙的身材,黑白映衬,在视觉上形成了强烈的冲击性。
她媚眼如丝,嘴里含着一块纯白的花瓣,似乎是在享受着世间顶级的美味。
如仙如妖,让人移不开眼。
裴冕抚摸着画上之人的面庞,眼底浮现起痴迷的神色。
可惜啊,还是画不出她的神韵。
她的美,她的媚态以及眼底的清纯浑然天成,难以用画笔描摹出来。
十分的美,纵使只能画出三分,已是美得人心颤了。
这是他一次梦境之中的场景。
梦里的画面美得他心颤。
而他在梦醒过后,冲了冷水澡,带着浑身的凉意以及炽热的心,画了这一幅画。
若是旁人在此,便会发现,画面上的主人公,
分明是姜姒。
门外有声响。
而等敲门声响起的时候,裴冕已然小心卷好画卷,把它妥帖地刚回柜子之中,上了锁,不让外人窥见半分。
“进来!”
长青走了进来,脸色略微有些难看。
“世子,门、门房只知道表姑娘的丫鬟让人套马车出去了,并不知道表姑娘去了哪儿!”
毕竟,主子的行踪,又岂是他一个小小的门房可以打探的?
不要命了!
“我知道了,出去吧!”
长青眨眨眼,愣在了原地,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
世子居然这么轻易就放过了他?
甚至他都没能问出表姑娘的行踪?
天哪,简直不敢相信!
巨大的喜悦将长青包围,以至于他愣在原地,全然忘了反应。
直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家世子一直幽幽地看着自己。
娘嘞!
可吓人!
一天被吓那么多次,他的小心肝要受不了的啊!
“世子,您不怪我?”
脑抽之下,长青问出了一个脑抽的问题。
说完之后,他恨不得给自己来一个大嘴巴子。
他可真是会给自己挖坑,真是会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世子,您,您当我放屁!”
此话一出,长青发现自家世子的脸又更臭了些。
他又犯蠢了!
若是他放屁的话还熏着世子了呢!
“不是,世子,我......”
“既然你诚心求一个惩罚,那明日起,便去茅房帮忙一二!”
长青耷拉着脸,欲哭无泪,心里头满是一阵绝望。
他这是自己
挖坑跳下去,怕自己死得不够彻底,还鞠一捧黄土把自己给埋了......
长青脑海灵光一闪,忽然说道:“世子,属下是很愿意为您排忧解难的,打扫茅房这种事情对于属下来说,一回生,二回熟!”
裴冕微微颔首,冷笑一番:“如此,不是刚好如你所愿吗?”
“为世子办事,属下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会有所怨言!不过世子让属下打扫茅房一事,属下恕难从命!”
在自家世子还没变脸之前,长青赶紧说道:“先前表姑娘身边的丫鬟找属下有事,所以,属下怕是没有空去打扫茅房了!”
裴冕嗤笑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长青:“所以,你这是靠着表姑娘所以就敢为所欲为了?”
长青赶紧摇头:“属下不敢!”
不过,他确确实实拿表姑娘来当挡箭牌,这种拙劣的手法世子肯定能看得出来。
他在赌。
赌世子对表姑娘的关心,对表姑娘的在乎,超出一切!
“行了,出去吧!”
直到到了外边,长青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没想到这一次他竟然这么轻易就度过了危机!
这一切都是表姑娘的功劳啊!
长青以手握拳,心里头默默地想道:以后他得对表姑娘更加尽心尽力才行!
当然,牢牢地抱住表姑娘的大腿,这是他人生路上的第一要务!
长青离开之后,裴冕的视线再一次落到了桌面的画卷之上。
没能够得到姜姒确切的消息,他的心就是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