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姜姒长睫扑闪,心里有暗暗想着,当初彩云轩拿她做筏子,甚至还想把她拘在彩云轩之中,当那所谓的“羽儿姑娘”,甚至不惜指鹿为马。
这一笔账,她还没有好好清算呢!
她姜姒,向来不是大度之人,实在做不到以德报怨!
不过,眼下不是思量这个的时候。
“不知这羽儿姑娘怎么恼到姨母了?”
姜姒为裴夫人倒了一杯茶,软声问道。
“我都要被她气死了!”
裴夫人咬牙切齿,连送到嘴边的清茶都不愿意喝了。
姜姒右眼皮一跳:“不知这羽儿姑娘怎么惹到姨母了?”
按理说,一个是镇国公府的当家主母,一个是彩云轩的当家花旦,两个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才对,就算真的有交集,给十个胆子,那所谓的羽儿姑娘也不敢惹裴夫人啊!
除非是那羽儿姑娘脑子坏了,活腻歪了。
裴夫人犹豫了一会儿,这才咬牙着,满脸无奈地说道:“原先我也不想与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毕竟她也是个可怜人,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奢想冕儿!”
姜姒心漏了一拍,脸上的表情完全憋不住了,好在裴夫人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并没有注意到她神色不对劲。
裴夫人说出口之后,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原先我不该与你这么一个小姑娘说这些的,可是这事儿憋在我的心里头,实在是难受得紧!”
“百,百花节那一日,你那
眼高于顶的表哥被那羽儿姑娘勾住了心......”说到这儿,裴夫人脸上浮现出丢脸神色。
她没想到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会喜欢一个戏子,这让她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她一直觉得冕儿不开窍,除了被人泼脏水,对男女一事失了兴趣之外,还有就是铁树不开花,还没遇到可心人。
呵,还铁树,看来是一株招蜂引蝶的花树,只是还没到开花时候罢了,真正开起花来,当真比谁都要招摇。
不愧是亲娘,吐槽起亲儿子来那也是毫不留情的。
自然,裴夫人真真是被裴冕这事儿气到了!
“更可恶的是,那一日,他竟然当众把那羽儿姑娘抱到府里来,他,他当真是想要气死我!”
这事儿早就过去了,裴夫人的心气儿也消了不少,毕竟她当初特意跑到幽竹阁,也没看见那羽儿姑娘的身影。
虽然被褥凌乱,但是那一日他们并没有叫水,大抵是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想来冕儿那孩子还是有点分寸的,还不至于做到这个份上。
想到这儿,裴夫人又不由地呸了一声,一脸无语。
若是真的知道分寸,那他就不该把这姑娘引进门来,给了人家不该有的幻想,到最后不过是白白害了人家姑娘。
何况,女子的名声多重要,男子名声再臭都不要紧,可是女子名声一旦坏了,各种恶毒的猜测就会落到她的身上,不把她彻底弄臭,不把她贬到尘埃之
中不罢休。
女子在这世上本就困难了,如此一来就更困难了。
枉费他饱读圣贤书,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
气急的时候,裴夫人恨不能指着自家老大的额头,如同那些乡野村妇一样破口大骂。
前些日子听到的那些糟心话,裴夫人不想再说了,单单是回想那日的话,她心头就冒着一股火气。
气炸了。
姜姒脸上的尴尬神色愈加明显了些,就连裴夫人都看出不对劲来。
她摸了摸姜姒的小脸,无奈道:“是姨母不是,不该与你说这些烦心事的,是不是吓到了?”
“没有的!”姜姒娇娇软软地说道。
她不是害怕,而是觉得愧疚,以至于她完全不敢直视裴夫人的双眼。
裴夫人只知道这所谓的羽儿姑娘,又怎知,当日的“羽儿姑娘”,其实就是她。
若是让姨母知道了......
姜姒身体打了个寒颤,小脸惨白得愈加厉害了。
“怎么了?可怜见的,方才还好好的,现在脸色竟然这般难看?也怪姨母,不该拿这些污言秽语脏你的耳朵的!”
裴夫人摸着姜姒的脸,脸上的爱怜之色愈加明显。
姒儿还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她何必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与她说呢?
她可真的脑子昏了!
“姨母,许是方才沙子迷了眼睛,这会儿还没清理干净,请姨母允许我先去净个脸!”
姜姒红着脸,颇为不好意思。
方才姜姒却是哭过,虽然用帕子擦过了
,可是脸上仍旧残留着一些哭痕,虽不显狼狈,但确实有些不太得礼。
裴夫人看向夏梅,夏梅赶紧引着姜姒前往内室净脸。
因为不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姜姒只是净了脸,并没有继续上脂粉。
洗了脸后的姜姒,眼角泛起的红晕还未消退,和鼻尖的红一起交相辉映,显得她整个人又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