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用最笨的办法:别管是谁,跟遇到什么事,首先都选择忍耐就对了。
忍者们更是私底下签过什么约定书的样子,准备强行冰释前嫌,在一定期限前杜绝一切私仇行为。
“摆弄提线木偶,首先需要木偶上有线。”
白莲冲她摇了摇头:“想在几大忍族的严防死守中弄死对家,现在几乎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他会用“几乎”这个描述词,还是因为眼前的是漩涡水户——
这要是个路人,白莲只会说趁早死心了算。
结果他说完了抬眼看过去,那小公主却没有任何听劝的意思,只静静的看着他,神态安然的握着个茶杯喝水。
“……您有听我说话吗?”
她放下水杯“嗯”了一声,说:“听着呢呀,但是……
女孩的神情微笑中带点茫然,“但是我从来没说,选大名就是要太政官死啊?”
是,忍界大族用笨办法建立起的防护不好搞。
“——但白莲桑这里很好搞啊?”
漩涡水户:“只要你袖手旁观,那三殿下死掉后,太政官不是立刻就能做大名了吗?”
语气比起疑问,更像是感叹,理所当然的像是她提出了这个要求后,白莲就会立刻照办。
白莲都要让她气笑了。
车厢内一瞬间杀气汹涌,男人很认真的询问眼前的孩子:“您是故意在挑衅我吗?”
水户说:“不哦。”
她完全不熟杀意影响,挺意外的看着他说,“白莲桑你比我想象中忠诚。”
“不对。”
她歪头想了想,改口:“你比我想象中,更盲目的认为自己是忠诚的。”
白莲神色温和的放着杀气,耐心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水户显然非常乐于回答他——
女孩嗯嗯的考虑了一下:“这里首先问个问题,白莲桑觉得自己在效忠那位殿下的吗?”
白莲心说不然呢?
要不是年轻的主公动辄犯蠢,同僚又一个赛一个的没眼色,他至于二半夜的来这里被人恐吓吗?
水户就说不对。
“【忠诚是不会擅自越界的】”
“你瞒住那位殿下某些问题,然后提前来这里见我,试图影响会面结果,本质就是在替他做选择。”
以当前的文化背景来看:“如果这也能叫忠诚,那历史上那些曾为主公甘心赴死的忠勇家臣们,怕是要从棺材板里跳出来打你啦。”
漩涡水户同样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告诉他:
“在有稳固秩序作为束缚的时候,武力并不能完全决定地位的高下,所以哪怕白莲桑一直很强,在过去,你也只是一把听从大名吩咐的刀。”
“但那个时候——”
她说着,做了个抽手绢擦东西的动作。
时间仿佛一转几年前,他们还在那个落满灰尘的库房里。
她问:【我记得水之国大名有七个儿子,有和白莲桑关系特别好的吗?】
他答:【有吧。】
于是:【那我们让他当大名好了。】
画面转回现在,漩涡水户冷静指出:“在谈话发生的那一念之间,你决定了谁可以活着。”
所以:“不是你效忠了那位殿下,而是你选择了他。”
“呐,白莲桑。”
女孩子满是赞许的拍了拍他放在桌面上却握紧的手背:“早在几年前,你顺着我的提议去思考,挑选他作为胜利者的时候,你的人格,就已经绝对凌驾于他之上了。”
“虽然你本人可能意识不到,但是——”
“但是总有差别吧?”
她试图举例进行猜测。
“比如,嗯,比如之前面对他们时,行礼啊下跪啊都挺容易的,但从那之后,却莫名有点跪不下去?”
白莲说不哦。
“我跪的下去。”
“——那跪完了总该有些莫名不爽的吧?”
她看似是不服气的想要强词夺理,神态实则笃定极了。
“还有之后这几年。”
漩涡水户扳着手指头开始跟他数。
“你看似只是管着外海,顺便看护航运,对纷乱的国内冲突无从下手,但讲道理,那本来就是我们合作的一部分。”
虽然趁着冲突赚了的钱,是涡之国占了大头——
但动乱本身,乱起来后谁生谁死,城池领地都什么下场,基本全由白莲做的决定。
哪怕后来觉得消耗太大,将要影响水之国的根基,也是白莲率先做出判断,然后要求水户收手。
说到这里,大中宫啧啧有声的比划了个手势。
“白莲桑当时没有照镜子,所以错过了自己说那句话时的表情。”
那是一种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不,甚至到现在他都没意识到的,属于主人翁的神情。
“三年半唉!”
女孩子提高声音表强调:“在这点上应该也会有落差吧?”
“明明已经习惯了自己决定国家的走向,习惯了将它当做自己的东西去呵护,但突然有一天,又要从暗转明,回到原有的统治框架里,去侍奉一个因为被自己选择,才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