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如今有数千兵,城外哭嚎的还有数千溃兵。
如果能整合一番,至少也能做到不让蛮族,不费吹灰之力的夺下宁远。
可是刘英等人,不但没有清点城中的工事,也对溃兵们不闻不问。
如此之态,哪里像是要坚守宁远的迹象。
他倒不是怕死,可是以如今宁远城的形势,自己一部定当先被抛弃掉。
锦州数万军士,十之八九陷落于蛮族,倒是这些大将竟然都全须全尾的跑了回来。
这些人嘴上统一说锦州城破,他们才无奈败退。
可真是城破的话,能逃回一二将领还能说得过去,如何全部逃了回来?
李胜虎不是傻子,心中隐隐有所预料。
又鄙视又不敢此时表现出来。
自己死倒是无所谓,可手下二千余袍泽,如果就这般牺牲在宁远,那到了地下,自己也无颜见他们。
可是他虽然看清楚了形势,却也无可奈何。
宁远城各部,如此人心复杂。
幸运的是,三日来,也未见蛮族大军。
众人皆纳闷。
这三日的缓冲时间,城外的溃兵还是被收留进了宁远城。
可是又导致了一个难题。
城中粮食不多,原本只有数千守军,现在突破了一万兵,口粮只够坚持月余。
山海关的守将,得辽东经略魏毅的亲笔信,不敢怠慢,运送了部分粮草接济宁远城。
三日。
锦州内城不到四千兵而已,竟然在十余万蛮族大军轮番强攻下,坚守了三日。
皇台吉面色阴晴不定。
奇耻大辱。
前番他才炫耀一番,却被这锦州内城的数千残军,狠狠的当众打脸。
“再有顿步者,立即射杀!”
皇台吉咬牙狠狠的说道。
随着这条军令,他还派出了卫队巴牙喇为战场上的监军。
这些巴牙喇不同于其他蛮部,其他蛮部会顾虑同族之情,而巴牙喇的军令既然是顿步者杀,他们就真的会大杀特杀。
代善看在眼里,并没有出面劝戒。
都是征战的老将,他知道皇台吉,看出了那部残军已经是强弩之末,到了精疲力尽的地步。
各色的蛮军,四面八方的涌上内城。
吴宏回头望了眼残余的浙江兵,鼻子酸痛,忍住泪意。
他从浙江带了八千兵。
原先跟随金江军决战蛮族老奴,野战中都没有多少伤亡。
如今这回,五千浙江兵即将全部折损在辽西,他没有怪金江镇平辽侯,真的没有怨恨。
金江军对国内援军虽然不亲近,却还是友军。
锦州将领太可恨了,真的太可恨了。
比敌军还可恨。
他还可以坚持的,浙江兵还能打。
可是他们没有口粮了。
口粮在西城和内城交界处,因为锦州刘英等人的行为,导致陷落于蛮族手中。
当皇台吉长子,豪格领着蛮族老将,和蛮兵攻上城墙的时候,只看到了饿的已经站不起来的浙江兵。
“杀!”
豪格大吼一声。
无数的蛮兵淹没了残余的浙江兵。
老将吴宏被蛮兵团团围困,他手中持着重刀,没有选择自杀,更不会投降。
死战而已。
被重箭穿甲,受伤导致重刀遗落,面对围上来想要活捉的蛮兵,他嘴咬脚踢。
“啊。”
被人压住的老将吴宏,奋力大吼,趁势咬住一名蛮兵的耳朵,那名蛮兵痛嚎挣扎不开。
见状,其余蛮兵才选择捅死此人。
皇台吉满脸恨意,当众下令,把此人分尸喂狗。
因为伤亡惨重,蛮族军心低落,又因为锦州城破,军心大涨,正好以此趁势攻破宁远。
如此形势下,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而全夺辽西。
可偏偏是此人。
虽只坚守了三日,却大大影响了现在的局势。
锦州各处的溃兵,多涌入了宁远,几日下来肯定做好了准备,而蛮族军心却因此人而滑落。
现在去攻打宁远,至少没有了前番的便利,需要花费力气,徒增伤亡。
难怪皇台吉对此人大恨。
全军准备出发攻打宁远,以全夺辽西,代善和莽古尔岱前来表示忧虑。
因为伤亡惨重,军心滑落,原来涨回来的士气又重新跌落。
“宁远离沉阳千里之地,就算夺下宁远,派谁驻守,又如何保障供应粮资呢?”
听到代善的反对,皇台吉眯起了眼睛。
代善认真的看向皇台吉。
他当然知道皇台吉想要以全夺辽西来加深威望,可是他认为,打下锦州,打残锦州军已经足够了。
就算是锦州,蛮族守卫此地,也是极不合算的。
会落于当年的局面,大周供应辽东,十分的力气,只有一分能用到辽左。
如今大周整编了六七年的锦州军,被他们打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