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辽东其实是来避难的。
贾雨村让人备了酒菜,两人就在院中的石桌上浅饮一番。
“你虽然困顿一时,却年轻,日后大有转机,不像老夫,才是真正的困局啊。”
看着年轻的面孔,贾雨村抬着对方说道。
花花轿子众人抬。
张云承在京城练出了一副嘴皮子,恭敬有礼。
“贾公能在朝廷和金江镇之间,处理的从容不迫,才是令晚辈效彷的前辈。”
闻言,贾雨村不但没有欣慰,反而落寞的放下酒杯。
形势大好的辽东都司,突然急转直下,他虽然对外表现的无所谓,仿佛不在乎功绩。
实际上他却是个官迷,如何放得下前程。
如此姿态,也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
此时。
突然有人来传,神情急切。
“辽西派了一支军队,已经开赴到了西宁堡,摆出了要渡河的态势,牛庄驿的金江军严阵以待。”
“啊?”
贾雨村大惊。
连混日子都不让自己混下去了吗,两人皆不敢怠慢,连忙去弄清楚状况。
才出门,就有吏员到了辽东都司,带来了忠顺王的命令。
要求辽东都司的官员,去塔山铺接管金江镇的文册,管理起民生上的事。
金江镇让出了海州城,但是在海州的塔山铺,设立了官府,负责民政之事。
“这?”
贾雨村和张云承面面相觑,忠顺王这是拿他们的性命,去逼迫金江镇啊。
海州城才不到一千兵,敢从金江军手中抢食?
“忠顺王派了多少士兵来?”
贾雨村问到了关键的地方。
“才千余人。”
听到这个回答,贾雨村知道自己的官做不长了。
城外。
负责军务的朱秀,在辽西军还未过双台子河的时候,已有探马带回了军情。
得知才千余人,朱秀不明白忠顺王是何意。
贾雨村找到朱秀,告知了来意,朱秀很快清楚了忠顺王的目的。
派军是假,以贾雨村逼迫金江镇是真。
作为总兵,朱秀可不像金江镇官员顾忌那么多,虽然知道大局,可更看重军队之危。
海州关乎金江军未来攻打蛮族的粮道,本来就不容控制外人手中。
既然忠顺王如此欺人太甚,朱秀客气的派兵,请了贾雨村一行官员,送回了金州。
同时正式接管了海州城。
城内千余兵傻眼了。
原来的督军史鼐去职回国,现在辽东都司的官员,也被金江军擒获,只留下这些士兵。
军队行动迅速。
贾雨村等人,已经坐上了金江镇的四轮马车,行驶在直道上,没有留下丝毫的交代。
海州城的将领,面对围城的金江军的喊话,内心毫无头绪,不知如何应对。
当金江军士兵靠近城墙的时候,海州的守军,不敢放一失一枪。
朱秀甚至都未到场,只派了一名营总。
海州收复的消息传来,朱秀没有丝毫的意外。
朱秀不傻。
贾雨村带着辽东都司的官员,来要求金江镇根本不可能同意的目的时,就猜到了对方的心意。
对方在试探金江军的反应,如果动真格,那他就是送上门的,反倒是性命无忧。
也消除了他在城中,面对金江军的围攻,即不愿意坚守,也不敢开城门投降的恶名。
被俘虏总比主动投降要好听。
西宁堡的辽西军,渡河的态势十足,却连日都不曾渡河,直到打探清楚海州的形势。
这支千余的军队,立刻拔营撤退了,丝毫没有留恋。
“好。”
得知海州失陷,忠顺王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立刻告急朝廷,又派人联系辽西边城外的蒙古,甚至犹豫要不要主动去联系蛮族。
做出多番的动作,防备金进军进犯。
辽西全军戒严。
辽东。
风平浪静,天壤之别。
贾雨村一行人,不日到了金州。
比他们人先到的,是快马加鞭送来的消息。
这几名骑手,在门房只停歇了片刻,就被吏员急忙的请了进去。
数次扩建的府衙,早已不同当年的小庙。
平辽侯府一墙之隔的金江镇节度府衙,一排的正门两侧各有门房,来往的人可以在门房歇息。
正门后是前庭,往前五十步后,一侧是军司衙门,一侧是支使,副使等官员办公的阁房。
经过此地是中庭,左右两厢房里面有吏员们办差,中堂是平辽侯见官员的地方。
而将军会在书房,或者中堂的偏室办公。
从堂屋之间穿过去,就是几间大的屋子,有舆图房,以及数十人,乃至百人议事的正厅。
外围沿墙十步之地,修建了一圈的房屋,把这些建筑围了起来。
这数十间的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