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柳连枝这边。
阴差阳错的,叫她接到了张柔佳的电话。
由此她知道了,张柔佳和马处长之间居然有着肮脏的关系勾结。
而要说柳连枝当初为什么会义无反顾的留下来,留在大陆,就是因为相比于逃到对岸的那个政府,大陆政府的政策和主张是向着普通人,向着老百姓。
而她,空有地主婆之名,其实是个穷苦出身,是个普通老百姓。她跳下船时,是奔着‘打土豪,分财产,为人民’几个字回来的。
这么多年了,曾经,她也一度痛恨政府,无数次后悔自己留下来,但她从来没有憎恨过任何一个军人,因为军人群体在她看来是有信仰,有纪律的。
在那个动荡年月,也没有任何一个军人对柳连枝不逊,或者不礼貌过。
这也是为什么柳连枝会那么讨厌退了休还要招惹小姑娘的马处长。
但她并不知道张柔佳和马处长搞在一起图啥,还以为她是慕老,有恋老癖。
今天张柔佳不打自招,柳连枝也恍然大悟。
军准字号,如果一个药品品牌挂上那四个字,她也会购买的。因为它是诚信的标志,是可信赖的保障。
但它竟然会被一个小姑娘和一个退了休的糟老头子轻而易举的掌走?柳连枝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啪一把挂了电话,就准备回军医院,不,她要去海军军区去反映情况。气势汹汹的,她才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藏蓝色呢子大衣,黑色的阔腿裤,围巾包裹了整张脸,还戴着墨镜。那是个上下一身,完全包裹住自己的人。但仅仅只看神态,举止,柳连枝都能认出来了,那是她的女儿。
二十多年了,曾经的沈庆仪即使顶着‘资本主义大小姐'的名头,被满城人唾弃,但她是阳光的,自信的,开朗的,但如今的她,从头到脚,都能看出她的不安和惊惧,她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呀!
忍受着心脏的绞痛,柳连枝没敢惊动女儿,缓缓坐到了台阶上。
再说楼下,看到林白青递来的东西,沈庆仪眼里浮现出恐惧和戒备来。
仿如惊兔,她连东西都没拿,夺门就走。
而这时,朝思夜盼,盼了女儿二十几年的柳连枝就在楼上。只要林白青喊一声,她们母女就会相见
。
当初沈庆仪离开东海,去边疆三年,再加上逃亡的21年,整整24年的光阴。母女相见,就在此刻。
但妈妈跑了,外婆还在楼上,要追吗,要喊吗?林白青既没有追,也没有喊,而是默默站着。她选择了等待。
如她所料,沈庆仪出门后没走远,在门外站了片刻,又默默的折了回来。大墨镜遮面,林白青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只看到到她细腕上青筋毕现。迅速抓起柜台上的塑料袋,她低低说了声: “谢谢。”然后转身就要走人。
林白青小心翼翼,又故作轻松,假装漫不经心的说: "Hi,Yean女士,楼上有位柳连枝女士,她是您的母亲,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喊她下楼来。"
沈庆仪身子陡然一颤,习惯性的先用英文说:"No,please!"
说完,又觉得自己大概太冷血了一点,用中文说: "请给我一段时间,谢谢!"她来的时候带着DAN检测试剂,但她不可能从国外带个试验室来。是经她提议,考察团来东海市的,但他们时间紧迫,明天必须去首都。而到首都后,陆军总军区的生物试验答应,愿意帮她做一份DNA检测分析。不过几天的时间,生物学样本不会骗人。这个女孩是不是她的女儿,科学会给出答案。在此之前,沈庆仪依然会戒备着对方。
毕竟这个女孩知道‘蛇妇阿花’,就等于知道她的底细。
而在听到柳连枝几个字时,她喉头浮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悲噎,头也疼的厉害,还有点想吐,几种生理反应交织在一起,她干呕了两声,然后扭头就走了。
这回她没再迟疑,也没再停留。
到马路边叫了辆黄面的,车还没停稳就开门,上了车就命令司机开车。走的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大过年的,正是逛街赶各种交易会,贸易会的好日子。
小青去外面逛了一圈,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回来时正好看到沈庆仪从药堂出来,行色匆匆的上了车。
她当然不认识沈庆仪,但对方的打扮实在太惹眼,引起了小青的好奇。纯黑色的长款薄呢子大衣,阔腿裤,长围巾,墨镜,全身上下裹的一丝不露。可她一身打扮,和她的神秘感,无比的吸引人。
进了药堂,小青就问姐姐: “刚才那是个病人吧,得
的啥病呀?”
关于沈庆仪要回来的事,因为她身上还有命案,林白青没跟小青和穆成扬等人讲过,当然,即使讲了,他们从来没见过,也不认识她的。
此时她正好要出柜台,上楼找柳连枝,刚见过妈妈,心里挺高兴的,就问小青: “那不就个病人嘛,你好奇啥?"
“我就觉得她身上应该有好多故事。”小青说着,往楼上一看,只见楼梯上倒着柳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