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突然这么客气,游凭声不知道为何,反而觉得有点儿古怪。
果然最近两人走得太近了吧?他心里想着,冷着脸启唇:“你又愿意叫我‘前辈’了?”
“偶尔换换称呼嘛。”夜尧拖着尾音说:“总这么叫显得生分……”
游凭声:“……”
又是哪儿来的邪门歪理。
夜尧将石台上的尸体收了起来,问他:“你觉得天蚕派的三个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尤其是秦陵。
经游凭声查看,诡丝从正面绞杀了天蚕派大师兄的心脉,这说明凶手很有可能是死者相熟之人。
当时众目睽睽之下,天蚕派大师兄的确抛下秦陵气恼而走,秦陵说自己后来并没
有追上他,不知是真是假。
游凭声摇摇头,说:“暂时看不出来。”
“♩(格格党文。学)♩”
游凭声挑眉道:“所以你真的认识一位天机阁的朋友?”
天机阁在修界赫赫有名,虽然门派人丁稀少,地位却不低,只因天机阁修士能以龟甲占卜,小到姻缘运势,大到测算天机。
当然,算小事尚且简单,倘若试图卜算天机,必然要付出代价,天机越难测,代价便越高昂,千年以来,大部分天机阁修士寿命都不长。
因此天机阁的修士为了躲避麻烦,往往隐姓埋名,不愿为人所知。
方才夜尧提出的办法,便是请他的一位天机阁的朋友过来,用机算辨冤的手段测算暗杀天蚕派大师兄之人。
“我确实有这么一位朋友,但他不在秘境里。”夜尧笑了,“但我有从你那儿学来的幻身术——又要说一声多谢前辈了。”
……
很快,夜尧要请天机阁门人出手的消息传了出去,想必不需多久,便能知晓到底真凶是谁。
其他人都在安心等待结果,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只有秦陵越发忐忑。他撑不住煎熬想要逃,然而夜尧说怕天蚕派剩下的人也遭魔修毒手,对他们三人看守得很严。
一次他借口不适想要独处片刻,刚想趁机逃走,一回头便看到笑吟吟经过的夜尧,差点儿吓得一哆嗦。
他不敢再生事,生怕对方生疑。
两日后,那位天机阁门人从秘境的另一边赶来。
见到这位即将给他判死刑的修士时,秦陵额头几乎要冒出冷汗,用尽全力才没有露出异样表现。
还好,夜尧前去接人时跟朋友错过了,他没回来,秦陵要做什么还来得及。
“师弟,你去哪儿?”天蚕派同门见他抬步要走,关切道:“夜道友说我们独行可能会遇到危险,你还是别轻易离队吧?”
愚蠢。秦陵不耐地在心底暗骂一句,耐着性子说:“我一想到大师兄就心里发闷,让我干坐在山洞里等着实在难受,我想去周围散散心,师兄不必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同门道:“好吧,那你别在外面逛太久。”
他当然不会离开太久,以免身上沾惹嫌疑。
秦陵出了暂时休憩的山洞,离开旁人视线,立即大步前进。
林间微风吹过,树叶发出簌簌轻响。他绕过挡路的树,来到汩汩流淌的山涧。
那位天机阁修士喜欢安静,正独自在溪边趺坐。
听到脚步声,面
容普通的中年修士睁开眼,
问他:“夜尧还没回来?”
秦陵胡乱回答:“夜道友很快就回来了,
道友稍等便是。”
不,最好他永远不要回来。秦陵心里诅咒着,但他知道自己这想法不可能实现。一想到夜尧那看穿人内腑一般的清透目光,他便不想再跟对方打交道。
杀了这人后,他还要留在这里卧底吗?还是趁夜尧还没回来之前远远跑开?
秦陵焦虑难决,又想起夜尧身边身份不明的黑衣青年,心里越发胆战。
无论如何,他必须杀了眼前之人。
秦陵深吸一口气,勾起友好的笑容,向溪边走了两步,站在中年修士身前。
“道友有何事?”中年修士抬眼问他。
秦陵做出好奇的模样,问:“我对天机阁仰慕已久,不知道友可否替我测算一下……”
大概常有人在知道他的身份后提出这种要求,中年修士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不可……”
就在他毫无警惕的时候,秦陵唇边笑容陡然扯开,恶狠狠低声道:“算一算……你的死期!”
诡丝射向对方胸膛。
秦陵笑容咧开,仿佛已经看到中年修士横死倒下的那一幕。
然而下一秒,射出的灵力倏然被挡住!
诡丝虽然莫测,却只能用来偷袭,倘若被人事先察觉,便极易被防御。
秦陵的笑容僵在脸上,对面人起身,从上至下,中年男人的形貌幻化回他眼熟的那个人。
秦陵反应不慢,在意识到失败后便急急转身飞逃。
然而夜尧比他的反应更快,凌云剑当空探来,于一步之遥处稳稳架上他的颈边。
沉重力量压在秦陵肩上,将他定在了原地。
“果然是他。”夜尧笑道,目光看向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