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逃离的下一秒,数道身影出现在附近,迅疾赶来的速度掀起阵阵狂风。
数名元婴修士凌空而立,目光有力地扫视着下方,皆面露凝重之色。
“明鸾道友,你在拂音阁那么远的地方也被惊动了?”有人吃惊道。
“此人晋阶引发的异象通天彻地,我在千里之外也能感觉到波动。”明鸾紧紧皱眉道。
结婴异象还未散去,他们立于苍穹之下,头顶着低垂的天幕,仿佛一伸手便能碰到乌云。
但没有人去触碰那些异象,所有人都察觉到云层中藏着的浓浓凶煞之意,血腥与杀戮的死气扑面而来。
如此阴森……此人定是魔修!且是个杀人无数的危险之辈!
这一念头不约而同浮现在几人的判断里。
对魔修的忌惮融入了他们的骨髓,几人不厌其烦,以神识透彻扫描身下连绵起伏的山脉。
飞禽走兽在这般强大的威压下瑟瑟发抖,数名元婴修士谨慎探查,一只蚂蚁也不可能漏下。
但他们找到那处山洞时,洞中空空如也。
“魔修狡猾,已经跑了!”
“该死,我等来晚一步,放虎归山。”
“这里有人炼丹。”明鸾沉声道,她挥袖掀翻地上破裂的丹鼎,废弃的药液散发出一阵难闻的气味。
有懂丹药的人细细辨认,说:“是四品回血丹,此人难道是丹修?”
“不,那人在晋阶,炼丹的想必另有其人。”
“中洲有如此厉害的魔修潜入,甚至不止一个……”
“此人潜力无穷,必须尽早诛杀!”众人神情沉重起来,仿佛嗅到了不远的将来即将掀起的腥风血雨。
几人一点头,四散飞开,各自占据一个方向巡查而去。
*
游凭声曾经有过不少次魔修身份暴露,被大能围追堵截的经历。
当时或许他的实力与那些人相比不值一提,却终究活到了最后。
只要能存活下来,他不排斥任何手段,因此练就一身潜逃的经验。
离开原地后,他便宛如游鱼入海,外泄的灵力尽数收敛,不泄一丝异常。
一道锐利灵光划过上空,是某位元婴修士疾驰而来。
神识自身上扫过,带来强烈的被人窥探的不适感,有敏感的修士被惊得抬头四望,察觉到元婴修士强大的神识,顿时不敢多动。
两人相对坐在茶楼里,气定神闲,仿佛毫无所觉,只是两个最为普通的客人。
路过的元婴修士没有收获,飞向更远的地方。
夜尧放下手中茶盏,看向对面,“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很多时候夜尧不会多问,比如那些礼物的真实来历,有些问题他却无论如何都想了解。
他声音低沉:“你的晋阶异象……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毋庸置疑,直面那场盛大的景
象,
没有人不会被深深震撼。
然而在此之外……还有满溢的不详。
直觉告诉夜尧,
伴随着异常可怖的天变,有某种无比强大的威胁悄然降临。
似乎并非藏在云层里,而是九天之外的更高处,仿佛恶意针对着激发异象的主人。
异象不该是赞礼一般的好事吗?怎么会给人带来这样不舒服的感觉?
如果感觉没有出错,这完全脱离了他的常识。
夜尧很敏锐。
游凭声的神情依旧淡定,仿佛出现的异常与自己无关,又似是心里早有准备。
“是啊,真奇怪。”他似假似真地道,“难道我做过的孽太多,被天道所不容?”
“怎么会。”夜尧下意识反驳,“即使是魔修,也只是走上了另一条大道,道途三千,只要存在便是合理。你别多想。”
他顿了顿,又说:“天道只存在于众人口中,因果之论更是虚无缥缈。”
“如果天道真能惩恶,怎会有那些满身血债还逍遥法外的人?”若有其他人听到这话从夜尧口中说出,只怕会笑他得便宜卖乖,他却很认真,“即使作恶多端如游凭声,也是死于修士围攻,而非所谓的天道降罪。”
“更何况……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游凭声喉间泄出一声轻哂。
真有趣啊。这个世界的主角正在亲口说相信他这个反派。
明明前一句还在骂“游凭声”,要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不知夜尧会不会后悔此时自己轻易交付的信任?
至于那高高在上的天道……
他心不在焉将视线投向窗外。
如果真能降下天雷,天道应该早就恨不得把他劈得灰飞烟灭。
可惜,结婴不需要渡劫,他还远远不到扛天雷的时候。
天道无法亲自对这个世界实施影响,只能暗中在“命运”中做手脚。
而他最擅长的……不正是亲手颠倒那些所谓的“命中注定”吗。
游凭声看向夜尧,忽然开口:“看来我能改变的很多。”
“嗯?”他露出困惑目光。
“刚刚发现……其实我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你。”
例如炼丹,原本不会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