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不断地跳上船,乌压压一片战斗力强悍无比,所到之处低阶修士抵抗微弱,只有数名元婴修士是战斗主力。
海风掺杂着血腥味浸透了整艘灵舟。
“老祖呢?老祖!”徐怀誉拎着沾满鲛人血的剑苦苦支撑,疾声喊徐仁宾,却没得到回应。
他不知道就在楼顶的房间里,这位化神老祖刚刚采补上珑娘就灵力暴动,打坐时又被鲛人的音波冲击,喷出的血染红了衣襟大敞的胸膛。
楼下,叶蔓钻进舱室说:“我来控船,你们对付它们!”
徐怀誉刺死一只鲛人,大声告诉她:“向北,我们去归墟城!”
叶蔓应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船头调转方向,嗖地弹射出去,撞飞了数只正要跳上甲板的鲛人。
操控灵舟者灵力越强,灵舟便越快,叶蔓是元婴中期,由她控船,速度比最顶尖的飞禽坐骑还要快,劈开海浪极速前进。
然而鲛人最是记仇,这些鲛人是为先前伤在徐怀誉手里的那只报仇而来,她开得再快,鲛人也咬在周围穷追不舍。
一道黑影静悄悄自游凭声脚下游入水底,张开巨口,一口吞下一只鲛人,连浪花都没怎么翻滚。
一切发生的悄无声息,过了许久才有人发现鲛人数量在不断减少,雷鸿高高眺望海面,指着水面下划过去的长长黑影,惊愕道:“那是什么?”
游凭声表现出同样的疑惑:“嗯……好像是条水蛇?”
魅影吞乌蟒很狡猾,故意没有将身形变得太大,也没放出七阶妖兽的威压,省的好不容易送到嘴边的新鲜鱼生被它吓跑。
这片海域仿佛变成了它的狩猎场,左一口海鱼,右一口鲛人,来者不拒,吃得不亦乐乎。
自从退休,隐姓埋名的游凭声很少遇到性命危机,便也不怎么动用契约兽战斗,这段时间差点儿忘了这条蛇。
想到它成天嚷嚷饿,游凭声决定就把它放在水里养一阵好了,洪荒海里能供它填肚子的海兽数不胜数。
注意到快速掠过水下的黑影之后,雷鸿凝目细视,亲眼看到它经过的地方,半截露出水面的黑色鱼尾蓦地沉入水底消失了。
他不由生出忌惮,“这么长的水蛇……叶道友,加速,别被这条水蛇缠上!”
“好!”叶蔓加大灵力输出,灵舟顿时行驶得更快,犹如在海面上低空飞行。
有蛇吃鱼,船上人压力骤减,徐怀誉终于抽出功夫上顶楼看看徐仁宾的情况。
到了门口,发现屋门紧闭,珑娘拿着武器站在门口,紧张地关注着楼下的战况。
“老祖发生什么了?”徐怀誉问。
珑娘低声说:“老祖受了伤,正在里面闭关调息。”
徐怀誉有些惊讶,看了看房间,目光转向面色苍白的珑娘,比起房间里的化神修士,他更关心金丹女修的情况:“现在安全了,你还好吗?”
“我……有夜前辈守在楼下,顶楼没有危险。”
丹室在顶楼的下一层,夜尧持剑守卫在丹室门口,将跳上来的鲛人尽数斩杀。若非如此,只要有一只鲛人上了顶楼,被徐仁宾赶出门的珑娘恐怕已经被其利齿撕碎了。
面对徐怀誉担忧的神色,她捂住胸口,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你别担心,我真的无碍。”
话是这么说,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难掩凄惶的神色。
徐怀誉突然扯开她捂在胸前的手,带动领口下坠,那白皙肌肤上的青紫掌印顿时露了出来。
“他竟然打你?!”
他脸色一变,甚至忘了避嫌。
幸好门里的老祖正在闭关,没有听到他“大逆不道”的话。
珑娘捂住他的唇瓣,慌忙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也不要再问了。
——这是徐仁宾在她身上施展采补术失败时,恼羞成怒下的手,直接把她拍飞到了屋外。
珑娘没有说明原因,只是目露哀求地说:“没有的事,别再提了。”
徐怀誉心里火烧得更盛,他没想到老祖竟会对女人动手……难道珑娘一直在受这样的苦么?
属于自己的女人如今被老祖抱在怀里,那些痕迹没有出现在眼前时,他还能自嘲地想至少珑娘现在过得不错;当亲眼看到这些施虐的痕迹,他终于没办法继续自欺欺人下去了。
“珑娘……”他将珑娘搂到怀里,轻轻拍着她纤瘦的后背,却被怀里的软玉温香一把推开。
“我们不能这样。”珑娘说。
徐怀誉心痛唤她:“珑娘……”
珑娘胆战心惊看了屋门一眼,示意他注意场合。
要是被徐仁宾撞个正着,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她敢肯定自己绝对没好果子吃!
徐怀誉只好隐忍情绪,眸光微暗。
徐怀誉磨磨唧唧,珑娘渐渐有些看不上他了。
如果一直拿不出有用的章程帮她,还和她拉拉扯扯有惹怒徐仁宾的风险,她还和他虚与委蛇干嘛?
……
风波渐消,夜尧持裁云守在丹室门口,仍然没放下带血的剑。
有人上楼,他侧目一看发现是游凭声,眼里露出惊喜,又把扬起的嘴角克制回正常弧度。
“华谦丹炼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