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羽冬对高空项目的免疫力不如鬼屋,像攀岩、蹦极、跑酷这类极限运动他必然是婉拒的,但应对游乐园绰绰有余,至少不会两股战战地被队友拖走。
比起自己的心情,他更担忧队友们的安危。
七人头顶上方的乌云越积越多,在曲忻程第一百零八次叹气的那一刻,终于轮到他们上阵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严峻的问题,即座位分配。
过山车是八人座,两人一排,这就意味着必须有一个人落单,以及位置的前后排该如何分配。
“我要坐第一排!”苏俊哲自告奋勇
道。
白煊赫犹犹豫豫地不敢迈腿:“是不是第一排最吓人?”
“第一排的视角冲击比较刺激,最高处向下看像是把你挂在轨道上,但你不睁眼就没事。”赖羽冬一边解释,一边走向最后一排,“从物理学的角度分析,坐得越后面,离心力越大,失重感越强,你会感觉自己要被甩出去了。”
【?那你还坐最后一排】
【没办法,至少有一个人得坐最后一排】
【是为大家着想的贴心柚队TT】
话虽如此,但没有第二个人选择第一排,过山车在最高点会停几秒,哪怕闭上眼睛,也很考虑心理素质。
大家逐一入座,赵亦枫和曲忻程坐在第二排,莫黎和白煊赫坐在第三排,留给李绪的位置只剩下第一排和最后一排。
“不是说最后一排最恐怖吗?李绪,你去第一排吧。”莫黎好心提议。
偏偏李绪的自尊心听不得这种话,他毅然决然地走向最后一排,对区区过山车不屑一顾:“不就一首主题曲的时间吗?坐哪儿都一样。”
看着坐下系安全带的红发少年,赖羽冬欲言又止:“你以前坐过吗?”
李绪斜眼:“没。”
赖羽冬:“……”
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拍摄机位固定在每一个位置上,待检查完所有人的安全带,工作人员按下启动键。
过山车平稳地行驶了几秒,一个拐弯过后,以几乎垂直的角度向顶部缓慢移动。
“太久了吧?怎么还没到顶啊!?”白煊赫哀嚎道。
莫黎尽可能地乐观面对:“你可以欣赏一下园区全景,分散注意力。”
“不行,我一低头往下看就想吐。”赵亦枫紧闭双目,坚决不让外部因素干扰自己一分一毫。
“为什么一人一个近距离机位?”苏俊哲的担忧和其他人格格不入,“待会儿冲刺,表情一定会崩的。”
【这就是爱豆的自觉吗】
【胆子大的才有空闲担心表情】
【可以学习小曲,缩成一只煮熟的虾就看不到表情了】
【我还在想那一团是谁,原来是太子kkk】
抵达最高点,过山车停了下来,像是给人忏悔的时间却不给反悔的余地。
赖羽冬泰然自若,百米不到的高度,反而没有下方预想得那么吓人,没有钢筋水泥的阻挡,游乐园的景色尽收眼底,比站在二十层高楼的窗边往下眺望的视野宽敞多了。
但他的队友们不见得是同样的想法。
除了解放双手准备纵享丝滑的苏俊哲,其余人各个神情凝重,握住扶手的手臂青筋暴起,力道之大仿佛要把扶手卸下来。
赖羽冬本以为坐姿端正的李绪如表现的那般淡然,此前的揣测是低估对方了,结果他向侧边望去,入目是一张脸色差到疑似上错粉底色号的脸。
察觉到旁边投来的视线,李绪僵硬地扭过脖子,逞强地扯了扯嘴角
:“挺、挺高的。”
“◖”
“我没有后……”
话还没说完,过山车突然一震,车身如小行星撞击地球般笔直地冲了下去,慢半拍的灵魂仿佛被甩了出去,跟在车尾后面拼命追赶晕厥的身体。
尖叫声浪一波接着一波盘旋在游乐园上空。
“啊啊啊啊!救命!我不玩了!!”
“哇——好爽!好刺激!”
“哎哟!我被风吹出眼泪了!”
“你那是沙眼吧!?”
“我!我喊得喉咙好痛啊!”
【谁说的沙眼啊哈哈哈哈哈】
【小红说的】
【看来还是不够刺激,居然有精力吐槽/doge】
【泊人都有当大vocal的潜质】
【高音唱不上去怎么办?送去玩鬼屋或者过山车】
【那柚子呢】
【柚子因为胆子太大被剥夺成为大vocal的资格(不是)】
其实赖羽冬也叫了几声,比如从顶点俯冲的那一瞬间,再比如漂移般的急转弯,但他仅是条件反射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哇啊!”“呀!”“哇塞!”“wow!”
——大概这种。
和他的队友们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全程所有的声音加起来,可能还没一个短暂的冲刺过程中,曲忻程一人的尖叫时长多。
过山车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身体一百八十度头朝下,像是悬挂在轨道上的蝙蝠。
世界在赖羽冬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