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被叫家长的时候也是这样。
但的确司空阑难得认真地扫视着自己眼前的小孩,这样的视线似乎不带任何情绪,压迫感极强。然而司悯没有躲避,没有无视,抬起眼看着他的时候就像是在看任何一个移动的人形生物。非常的大胆,放肆到让人怀疑他到底有没有这种情绪的存在。
于是,稍微还是让人有一些不爽。
司空阑忽然有点想继续自己之前没有完成的事情,他弯下腰,带着薄茧手指捏住了小孩的下颚,似乎很轻易就会留下来一道显眼的痕迹。
司悯没有动,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平平静静地和面前的男人对视。“请放开我吧。”他主动开口道,态度很好——至少比在军校叫家长的时候好多了。但这并没有让司空阑的不爽消散多少,而且他知道司悯的请求不在于禁锢着他的手指,而在于精神域。
即使因为那些伤势司悯其实对精神域的控制能力非常弱,但在他彻底清醒过来之后那些微妙的同源精神力之间的亲近完全消散,他只想挣脱,只是并没有这样的力量罢了。
“你打算做什么?”慵懒的声音里面似乎不自觉带了一点冷漠,司空阑收回手,"不自量力地动用精神力,然后随便地死掉——让法案厅长因此自杀谢罪然后吊死在我的旗舰门口?"
微妙
的嫌弃同时出现在他和司空辰脸上,吓得宫炀把自己缩进帘子后面,看都不敢看。“我不会……”司悯断然否认,"就算我死掉了也只是会少一些麻烦吧……"他没留心自己这样揣测的时候对方眼中的情绪,猛然睁大了眼睛,瞳孔定住不动。一直以来迷茫的视线终于找到了落点。
在一个仪器的死角,在场只有司悯能够看到的地方,一个小小的微笑符号跳了出来,转瞬即逝。“我不会死掉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忽然感觉自己眼前有一点模糊。
紧绷的情绪瞬间放松下来的后果就是身体再也无法支撑下去。
幸好他还靠着墙,本能调整着自己不去磕碰到要害。
但另一只手远比他更快,司空阑原本要去扶的动作改成了轻轻一揽。
上手没有什么重量,轻飘飘的,他只记得司悯很轻很小,但没有想到他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加弱小。
但总像是要咬人的样子,只有这种时候才安安静静的不那么扎手。
没有人看到司空阑在这一瞬间暗沉的眸色,当司空辰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无辜地和弟弟对视。
"你看到了,他在碰瓷。"
三亲王直到现在也很怀疑如果他二哥是不是因为说话太欠揍才越来越强的——于是现在再也没有人敢挑他的不是了。但垂下眼,看见那些不自觉的不那么温柔但很小心的动作的时候,司空辰不打算再说什么了。
也许是他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