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瞥了一眼她的动作,丢开裴池,继续拽着裴灏不松手。
茯苓赶到时,听见屋里还在叽咕
清楚了来龙去脉,她跑回去禀告给秦妧,说是二爷想刺的人是承牧。
可秦妧没有因此放松,扶着颞颥坐在床边,为这侯府三兄弟感到头大,可想而知,身为生母的杨氏,该有多为难。
等承牧回来,秦妧又打听了一下情况,与茯苓说的基本一致。
“你可受伤了?”
“没有。”
承牧还是那副冷冰冰的面庞,却成了裴衍昏迷不醒时最结实的盾,守护着素馨苑的众人。
深夜,有苏州的信差来府,送上了一个绢帛包裹的铁匣,说是要亲自送到世子夫人的手里。
辽东寄来的......
秦妧快步走到角门,接过铁匣,心里有了猜测,想必是唐家夫妻从江南一带搬去了辽东一带,又从辽东那边将肖逢毅的书信寄了过来。
还真是锦上添花。
秦妧道了谢,让老管家为信使安排一宿住下,自己回到房中,打开了铁匣。
与料想的一样,只是那些书信比想象中的还要泛黄,有的字已经模糊不清了,但句子是连贯的,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浓浓的倾慕,却像刀刃般,割在秦妧的心弦上。肖逢毅有多虚伪,那些“刀刃”就有多锋利。
将其中一封信函递给一名隐卫,秦妧吩咐道:“将这封信亲手交给敬成王。”
“诺。”
一个时辰后,历来端着清高架子的肖逢毅出现在侯府后巷中,与往常一样,是来约见“便宜女儿”的,只是这次,他再没了高高的姿态和睥睨秦妧的底气。
上次被他推撞到树干上的画面犹在眼前,秦妧提着六角兔儿灯,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青石路面上的石头子,语气愈发接近裴衍,“有事说事。”
肖逢毅抿了抿唇,忍着浓重的羞耻感开了口:“孩子,杀人不过头点地,事不能做得太绝,还请......还请你高抬贵手,别讲我和你娘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秦妧一直盯着兔儿花灯,儿时的灯会,看着被父亲牵着手走过拱桥、河畔的孩子们,她都不敢问母亲自己的父亲在哪儿,只因母亲提到父亲就火冒三丈。
他欠她们娘俩的,是时候偿还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我懂,可能怎么办?我就是恨你呀!想让你名声尽毁,抬不起头。”
最后那八个字,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露出了不属于甜美长相外的阴鸷。也是这夜,从裴衍和生父这里,她发觉出自己也有阴暗的一面,或许这是成长的代价,也或许就是内心邪恶的种子遇水萌了芽。
几近只剩血缘关系的父女二人不欢而散,秦妧于当晚,将那些信函交给了承牧,任事态发酵,等着看敬成王夫妇如何收场。
而肖逢毅眼睁睁看着秦妧从面前消失,却无法将其桎梏。她已不再是曾经那个人人可欺的小可怜,她的身边汇集了十个顶尖的高手,还有裴衍这个大靠山,已不是他说动就能动的人了。
当一缕缕曙光取代了雾气蒙蒙的夜色,明媚的清早来临了,经过一晚的过度,街头巷尾的百姓们,今日最大的谈资,就是敬成王的两段婚事。
“那女子真是个可怜人,不顾一切地与肖逢毅结为夫妻,却是一场飞蛾扑火。”
“是啊,如此说来,肖逢毅当年是贪图了富贵,才舍弃了糟糠之妻,与敬成王妃狼狈为奸,却还反过来污蔑前妻的名声,其心可诛啊。”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更有为此拼成了桌的食客,义愤填膺地抒发着己见。
富丽堂皇的敬成王府,也在一宿之间,被人偷偷砸了不少鸡蛋。
敬成王妃无颜出门,闷在屋里又气又怒。肖逢毅厚着脸皮前去朝堂,虽没有被同僚们当面讥诮,却终是抬不起头,背上千斤重,下朝后还被太皇太后传了过去,出来时阴沉着脸,算是颜面尽损。
也增加了成为太子辅臣的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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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肖逢毅的境遇,秦妧没有一丝愧疚,也没在府中刻意提起,可门侍和老管家发现,府中的角门前总是会多上几篮子青菜豆腐,想是一些百姓心疼大奶奶的过往,偷偷过来尽了些微薄之力以表怜惜?
老管家拎着菜篮走进内院,笑着对迎面走来的茯苓说了句,“别说,这些菜还挺新鲜的,待会儿让后厨做成蔬菜粥,给大奶奶送过去。”
茯苓跑回素馨苑,将此事告知给了秦妧。
秦妧心中流淌过淙淙暖流,可裴衍迟迟不醒,叫她忽上忽下的心没个着落。
夜里裴灏的秋桂苑响起了母子争吵,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秦妧关上窗子,于灯火下,单手托腮,恹恹蔫蔫地看着暗器谱,少了裴衍的讲解和陪伴,连对感兴趣的书籍都味同嚼蜡了。
茯苓进来送燕窝时,提了一嘴秋桂苑的事,说是裴灏想要去湘玉城,被杨氏拦下了,母子二人争执不下,裴灏觉得杨氏太过偏心,不准他跟着父亲做事,摔门离去,不知去哪儿逍遥快活了。
秦妧摇摇头,哪有母亲不希望儿子出息的,婆母是偏心长子,但也不是不替次子考虑,正是因为替他考虑,觉得他去了也得不到丈夫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