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没有办法进厨房,所以晚饭的时候,都是我和莫晓玲在厨房忙活,最后简单的做了几道素斋白食,我们便相聚一起,也知道了莫晓玲为什么会怕狗。
原来在她还小的时候,每天跟着莫大发去私塾,每次经过一户人家,都会遇到一条大黄狗,吠的厉害,不过那只狗却是被拴在了柱子上,可有一日,那大黄狗却挣脱了铁链,对着两人咬了过来,莫大发为了保护妹妹,手被咬了个口子,流血不止,也正是这件事情,彻底改变了他们兄妹的宿命。
莫大发觉得自己不够强大,所以不再去私塾,而是专习了武,加上他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很快成了酆都一霸。
莫晓玲则去了不远的医馆,跟着位郎中学了医,小有成就,虽不比扁鹊华佗,但很多常见的病症和伤都不在话下。
那晚我们聊了很久,相当投缘,只是苏梦和莫晓玲经常拌嘴,但每次拌嘴之后不消片刻便和好如初,女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么难以捉摸。
莫晓玲瞥见了一旁的黑檀木盒,问道:“苏梦,我刚才看着你拿的那个黑色的盒子,是做什么用的?”
梦儿解释道:“抓狗用的啊。”
“抓狗?用这个?”
“对啊,怎么,看不起?”
“哼,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抓。”
“好啊,不过到时候,你可不要再吓得昏过去。”
“你...”莫晓玲被气得说不出话。
这时,药柜那边突然传出罐子掉落在地的声音。
“来了!”
我拿起盒子,便跑了过去,只见一片漆黑之中,一道更黑的影子在药柜前不断的蹿动,像是在翻着什么。
莫晓玲已经不敢再过去了,苏梦也是第一次见到比人还大的狗,加上那狗的模样凶残,两个姑娘牵着手抱在一起,早没了刚才的言语相撞,“这是狗吗?怎么这么大。”
莫晓玲疯狂的点头,“我昨天没细看就昏了,现在一看真的很大。”
梦儿此时退的很远,“归零大哥,你小心点,我是帮不了你了。”
听着苏梦的话,我也不禁的苦笑,实在没有办法,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那狗恶狠狠的看着我,四肢成弓状,犬牙参互,仿佛随时会扑过来。
我从怀里拿出黑狗血,这犬形邪祟也是大黑狗,遇到同类的血,伤害会比一般的邪祟更重。
我将那血涂在手上,刚想发力,却突然看到那大黑狗的一条后腿竟然没了。
事有蹊跷,我慢慢的蹲了过去,将手上的血擦干净,而这狗虽然一直在狂吠,身子却一直在向后退,丝毫没有要扑过来的样子。
我看着它脖子上的铃铛,上面写了一个“谭”字,双手轻轻抚摸在它的头上,安抚它的情绪。
“你看,我归零大哥厉害吧,”苏梦说道。
“嗯,好厉害啊,”莫晓玲附和。
我回头看向莫晓玲,“莫姑娘,准备些吃的,还有治疗伤寒的药。”
“伤寒?好的,”莫晓玲的身体发抖,看的出她依然在害怕这狗,可她还是到了药柜前,“这些中药是由白头翁,鬼针草,大黄丹,党参熬制的,应对伤寒应该有用的,你稍等我再去端些米粥。”
小心的看了这狗一眼,她就灰溜的跑开了。
等她把白粥端了出来,我便小心的将药和粥收好,我将药放在它的鼻尖给它闻了一下,它就突然跑开了,只是这次的速度慢了很多,我紧紧跟着,“莫姑娘最好也一起来,可能会需要你的帮忙。”
“啊?可是...好吧,”莫晓玲跑在后面,苏梦可能不太放心我,也跟了上来。
这黑狗一路小跑,我也一路跟着,夜色朦胧,残月如钩,它就在不远处的一座桥底停了,“好在不远,不然我还真的跟不上。”
桥下漆黑的一片,看不见半个人影,却听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呼吸,寻着声音摸去,我竟然摸到了一处身体,他的心脏缓慢的跳动。
“怎么了?”莫晓玲不知道我在做什么,站在桥边远远的问道。
“有人,快点过来。”
等我将那人从桥底拉出来之后才发现这人的腿竟然也截去了一半,趁着昏暗的月色,看得出这人应该就是早上那老人口中所说的老谭。
莫晓玲看到伤者,连忙赶了过来,“他怎么了?”
“他应该就是上午那老人一直说的老谭,看他一身湿透,应该是失足掉到了河里,爬不上岸,只能躺在桥底,整整五天。”
“五天!伤寒,没有吃东西,还能活着?”
是啊,我回道:“这些老人可是经历了推翻满清,力压外国势力的战争英雄,无情的战火也只是伤了他们,饿个几天怎么会有事,别说了,快把粥和药拿过来。”
“哦,好,”莫晓玲走了过来,看着依偎在老人身边的大黑狗,眼神中多了一抹异色,她先将药递给我,我小心的喂着他。
莫晓玲见老人伤势严重,“这样不行,还是把他送回医馆吧。”
“嗯。”
莫晓玲见我没有动手,又催了句,“那就快走吧。”
我有些为难,“不过我背不动,你还是去找医馆的伙计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