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么轻微的恐惧,就让他将柳老板供了出来,看来我之前猜测的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完全没那么好。
狗子跪在我的脚边,双手合十,“归零师傅,救救我,我不想的,救救我~~”
狗子扑向我,躲在我的身后,我看向那邪祟,心下一凉,这才发现之前一直抱着的黑檀木盒因为太重,被我扔了,“冤有头,债有主,撞死你的人是柳老板,他已经被你杀了,不止如此,你还杀了整个驿馆的人和马,就算有再大的冤仇,你也应该放手了。”
那女子一脸的戏谑,“我?呵呵,你问问你身后的小子,究竟是谁杀的我?”
狗子大惊,见我也疑惑的看着,便双腿一软,跪在那邪祟面前,“姑娘,对不住,都是我一时糊涂,对不住啊~”
“狗子,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最好现在说出来,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狗子见隐瞒不住,便哭了出来,“归零师傅,那晚我去怡红楼接老板,老板或许是喝的多了,他拿起马鞭就把我推进了马车里,一路上还大声的颂着词,我觉得这一路也不远,阻止了也没用,就一直躲在车内,没想到一不留神,马车停了,我以为到了驿馆,便出了马车,可那时才发现,原来老板他撞了一位白衣女子,他思索了一阵,说这女子不是本地人,要我找个地方把她埋了。”
“这和你之前说的一样啊?”
“然后...”
白衣女子声色严厉,一张血口溢出了不少黑红汁液,“快点说实话!”
狗子浑身一震,连忙开口,“然后我把那女子带到树下,本想把她埋了,可是...可是...这女子实在漂亮,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所以我就...我就玷污了她!”
“什么?”我是真没想到,原来整件事还有这样的隐情,而狗子这人居然还有我远不知道的一面,连死人也……
他不敢抬头,接着说,“我以为她死了,可谁知道她竟然...吐了口血,睁开了眼睛,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她当时的眼神,那种恐怖,惊慌,还有对我的蔑视,我怕极了,本想着提起裤子就跑,可是我害怕,害怕她如果没死的话,会以为是我撞了她,而且她亲眼看到我玷污了她,这么一来,我不能让她活着,所以我就搬起一边的石头,朝着她的头,一下,两下,三下,对,我一共砸了三下,才把她砸死,而她的眼睛,竟然还是那般看着我,死死的看着我,所以我就把她的眼睛挖了出来,然后一并埋了,”他转向白衣女子,乞求道:“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当时一动不动,鼻息全无,我真的以为你死了。”
狗子不停的磕头,可是那白衣女子却丝毫没有妥协,周身散发着一种白气。
“归零师傅,能说的我都说了,求你救我啊~~”
“恐怕你还有没说的吧,”听了他的话,整件事情,我也几乎全部明白了,“你为什么要杀驿馆的人,还有那些无辜的马匹?”
他双目乱颤,一看就是心虚了,“啊~~你,你怎么知道?”
“邪祟根本不会在白天出手,而你的样子恐怕也是第一次见这位白衣女子,将自己做的事情嫁祸给已死之人,可是更重的罪罚!”
“我也不想的,”狗子抹了把因恐惧流出的眼泪,就全部交代了,“本以为整件事情有老板顶着,应该没什么事,可是...我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说我对一具女尸做了...做了那种事情,我感觉身边的人都在用一种嘲讽的眼光看着我,每天说我是猪,说我无能,说我是个异类,如果更多的人知道,我就没有办法在酆都待下去了,所以,我才把他们全杀了,全部杀了!”
说到这里,狗子的脸色狰狞起来,“还有那些马,我平时对他们亲如兄弟,可是,他们居然趁我不在的时候,跟着其他车夫出去接活,它们都该死,整个驿馆,我原本以为只有柳老板是好人,只有他对我最好,可是他居然想把驿馆卖了,然后远走他乡,你说,他做的对吗?我跟了他这么久,他应该把驿馆交给我继承,可他居然想把驿馆卖了...”
原来是这样,整件事根本就没什么邪祟,如果说有,那便是狗子心里那个过不去的坎,我看着那白衣女子,道了一声,“萧夫人,谢了!”
“萧夫人?”狗子看向身后,只见萧夫人一身白衣,像是受热的皮囊,向外胀气,突然粉碎成一股白色的星尘,露出了里面的那抹红绸,和一张阴阳相合的脸庞。
我本来也不想用这种离魂吓人的方法,可是这狗子的嘴真的严实,也想不出第二个方法,只能找了萧夫人前来帮忙。
而结果也如我所料,当自己口中的邪祟变得真实,他一定会被吓得将一切全盘托出。
“你!你设套害我!”狗子牙齿交互,狠狠的啮合,目露凶光,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还不是你自己做了害人的事,怎么怪起我来了。”
“啊啊啊~”狗子从树后拿起一只铁锹,上面仿佛还沾了些许血迹,向我扑了过来。
不过还没到我跟前,一只更加粗壮的手臂就将他甩了出去,莫大发感叹着,“真是没有想到,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