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几天。克劳伍德也没有客气,确实回了纽约的长岛,不过也就跟妻子儿女一起过了一个周末,随后就回到兰利中心。局长安排他回家休息,不是真的体量到他的辛苦,而是让他不要对“黑眼罩”的行动过于热心。也正是如此,在得知“黑眼罩”已经为第二次行动做准备之后,他就返回了兰利。
“黑眼罩”选中的,仍然是一艘跟“共同使命”签了押运合同的成品油运输船,依然通过发动袭击来对付“共同使命”。按照“黑眼罩”做的计划,在遭遇过上次的袭击之后,“共同使命”肯定会加强对高价值船只的保护力度,在人手有限的情况下,或许
连平常在幕后遥控指挥的高层都要出动,也就有机会抓住大鱼。也正是如此,“黑眼罩”这次选择的是一艘五万吨级成品油运输船,只是运载的燃油就价值数千万欧元。只不过,其中的关键,依然是要伪装成海盗袭击。
关键,也就在这里。
“黑眼罩”的人并不笨,在经历一次失败之后,肯定意识到,不管行动的结果如何,都会被CIA抛弃。事实上,哪怕就算没有被CIA抛弃,只要被打入冷宫,那么从公司顶层的食利者到底层的雇佣兵都不会有好结果,而且都要找出路。在这个关键时刻,“黑眼罩”的人显然不想给自己树立太多的敌人。在国际海域公然袭击商船,那就是海盗行为,别说无法被国际社会容纳,还要遭到船只注册国,以及事发海域邻近国家的法律制裁,而且没有任何国家会接纳海盗。也正是如此,“黑眼罩”才需要伪装成海盗,避免跟袭击事件扯上关系,还不能留下罪证。
在上一次袭击行动当中,“黑眼罩”出动都是来自非洲与中东地区的雇员,而且使用的二手武器,其他装备也比较简陋。不管怎么看,除了事发海域并没有海盗出没之外,这都像是海盗发动的袭击。
显然,“黑眼罩”打算故技重施。
只是,有希望?
从一开始,克劳伍德就觉得,“黑眼罩”是在摆烂,根本就没有用心策划行动,感觉就是在应付CIA。只不过,克劳伍德也没有指望“黑眼罩”就能够完成任务,毕竟在“共同使命”的后面是沙特王室,或许还有军情局。跟这样的对手斗,巅峰状态的“黑眼罩”或许还能够占到一点便宜,而走下坡路的“黑眼罩”就没有多大胜算了。更何况,小规模的特种行动也不是“黑眼罩”的强项。
前面已经提到,“黑眼罩”在出道的时候是以保护要员为主,大部分成员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退役军人,尤其是退役的特种兵。这些安保人员都身手不凡,很多在离开“黑眼罩”之后成了富豪的私人保镖。不过也可以反过来说,在“黑眼罩”干出名之后,才有资格去给富豪当保镖。到后来,“黑眼罩”的主要业务是向乌克兰派遣军事教官,最多以顾问的身份参与前线的作战行动,准确说是策划与指挥作战行动。就具体情况而言,“黑眼罩”的人很少直接参与战斗。到不是没有那个能力,而是在残酷的消耗战当中,像“黑眼罩”这种级别的雇佣兵根本没有性价比可言。说得简单点,“黑眼罩”的雇佣兵,一条命的“价值”超过五十万美元,瓦格纳集团的雇佣兵为七百五十万卢布。即便是按照官方汇率计算,都不到十万美元,而实际大约只有五万美元。很明显,除非达到一比十的交换比,不然让“黑眼罩”参与阵地战,就是赔本的买卖。也正是如此,在乌克兰战争中,“黑眼罩”就没有获得多少实战锻炼的机会。
要
说的话,这也是几乎所有雇佣军存在的问题。在发展壮大之后,任何一支雇佣兵的管理阶层都会从成本效益的角度来看待问题,也就更加倾向于做那些能赚钱,却不需要付出太大代价的业务。在欧美国家的雇佣军当中,这个问题非常的突出,反而是俄罗斯的瓦格纳集团没这么势利。
与“黑眼罩”相比,戈武那伙人全都是货真价实的战士,而且戈武本人是一名非常活跃的雇佣兵。按照克劳伍德查到的资料,在“圣城袭击事件”之前,戈武就小有名气,在北非与中东等热点地区执行过数十次营救任务。即便在“圣城袭击事件”之后,他也先后在德国与阿根廷卷入冲突,遭遇过生死考验。能从英国逃出来,而且跟“胜利”号战略核潜艇遇袭有关,更能证明他不是非凡之辈。
在返回兰利之后获得的情报,让克劳伍德更加相信,“黑眼罩”的第二次行动依然不会取得好的结果。先不说戈武那边,只是“黑眼罩”做的准备,就像是儿戏,根本就没有把袭击行动当回事。出动的,依然是第一次行动的那班人马,只是增添了十多名雇佣兵,带去一些重武器,并且从CIA这里获得了更多的情报。似乎策划者不是专业人士,而是没有文化的海盗。
显然,别说是克劳伍德,即便是之前鼓吹“黑眼罩”的行动负责人都觉得,这完全是在应付。
不过,克劳伍德并没有因此松懈,或者说摆烂。
虽然问题出在“黑眼罩”的身上,而且首先倒霉的肯定是“黑眼罩”,但是克劳伍德是项目总负责人,如果项目最后以失败收场,哪怕不由他承担责任,那也会成为他职业生涯中一个洗不掉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