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朔被关进大牢的当晚,关老爷听闻此消息,一时怒火攻心,带着人就上县令府找事去了。
而吴县令也不是什么善茬,今日本就处处受气,昔日的交情全都作废,一声令下以关老爷谋害朝廷命官为由将人拿下,将人统统关进了大牢。
关府一时之间人人自危,关老爷风光了大半辈子,如今竟然入了狱,后院乱作一团,下人们提心吊胆地做着分内之事。
关朔六神无主地坐在牢狱之中,回想起白日发生的事情,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会是现在这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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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深,你说带我出门游玩,就是来这么个鬼地方?要什么什么没有,哪有京城好玩!”少年趴在茶几上,一脸幽怨地看着眼前默默喝茶的人。
萧云深端坐在木凳上,捻着杯盖缓缓揩去茶面上的浮沫,瞥了一眼桌上趴着的人,嗤笑道:“我可没说要带你啊,你自己死皮赖脸非要跟来的。”
“嘿,我说你这人!”
门外有个人影渐渐靠近,接着门被敲响了。
萧云深放下手中的茶杯,往门边走去。
“如何?”
身侧的男子垂手而立,回复道:“主子,属下今早便一直跟着那姜小姐,并未发现她有什么奇怪之举,此时她正在前往大牢的路上,属下还要继续跟着吗?”
自从那日晚被姜念撞见后,萧云深心中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怀疑此女子会破坏自己的计划。后来得知姜大小姐将要前往青梧县后,心中那点不安逐渐放大,索性直接跟了过来。
萧云深打发走身边人,独自出了门。
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
叶珺安坐在姜念身侧,紧紧握住她的手。
姜念昨晚做了个梦,她梦见自己还活着,娘也还活着。
梦中的娘还是神采奕奕的模样。
二人分明是母女俩,却像许久没见过的故人一般。
既陌生又熟悉。
寒暄过后,就在姜念想要开口问自己死后发生了何事时,忽然有一群蒙着面的黑衣人破门而入。
他们在家中肆意破坏,值钱的都搬走,不值钱的就原地毁坏,就如强盗一般。
一老一弱根本对这些人毫无威胁,他们砸了个尽兴后,转而将目光投向姜念。
几个男人一拥而上,猛地把姜念扑倒在地,混乱之中,姜念把一人的面巾扯了下来,发现这人正是关朔,余光瞟见娘忽然举着一把刀冲了过来。
娘杀了人,衙门派人来将娘抓走了,县令宣布三日后问斩。
时间转而来到了三日后,姜念在刑场看见娘奄奄一息地被反绑着双手,跪在地上,雪白的囚服上是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官员们围在人群前,防止有人劫法场。
刽子手挥起大刀的那一瞬间,姜念直接被吓醒了。
不知为何会做这样可怕的梦,吓醒后就一直无法入睡,直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马车停了下来,姜念今日特意换了一身与遇害那日的穿着极其相似的衣裳,就连打扮也是一模一样的,她拿出袖中的面纱扣在耳上遮住了脸庞。
叶珺安与门口的狱卒说了几句话,便惹得狱卒往别处走去。
姜念抓住机会溜进了大牢内。
大牢内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周围不停地有人轻声呜咽的声音,墙面上打着的火把被窗外钻进的风吹得摇摇晃晃,诡异极了。
这里的狱卒个个都玩忽职守,压根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姜念发现关朔居然被单独关在了一间狭小的牢房内,四周都无人,连说话都少了几分顾忌。
关朔背靠在墙面坐着,曾经风光无限的关大少爷,如今竟成为了阶下囚,甚至连自己犯了何错都不知道,就这么不清不楚地关了进来。
他咬牙切齿地诅咒着王德旺,忽然听到远处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他激动地站起,双手扶着牢门,一脸期待地看向远处缓缓走近的人影。
可是这身影,怎么越看越眼熟,竟与记忆中那日的女子重叠了。
姜念走到关朔跟前站定,弯了弯眼角,“关少爷,别来无恙。”
姜念与姜家大小姐的声音本就区别不大,只要稍微转变一下音调,就算是亲爹来了都找不出有何区别。
关朔眯了眯眼,狐疑道:“这位小姐,你认识我?”说罢又想起什么似的,激动道:“难道是我娘让你来救我的?”
“关少爷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你忘记了,你背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姜念一说到这个,关朔顿时就想起来了,是破庙那个女子。
当时姜念可是使了十足的力气,想要不留疤是不可能的,何况如今也没过多久,说不定伤口都还没愈合。
“当阶下囚的滋味如何?”姜念冷眼望着关朔目瞪口呆的样子,继续说道:“我给你两个选择,说出幕后主使,我放你离开。若是不说,我不敢保证你会以什么形态死在这牢狱之中。”
关朔冷笑一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小丫头,你以为小爷我是吓大的?你是什么身份,还敢威胁我?不过是一个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