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下贼寇头目,这次讨伐常溪贼寇的行动便算是正式结束。
在县城修整一晚,翌日一早,正当江明要随丁石良返回陈留的时候,常溪老主簿私下找到他。
“江什长,老朽在此代表县城百姓请你留下暂代常溪县令一职。”
这个提议让江明意外。
虽说是暂代,但这常溪县令在常溪当地算是最大的官了。
这老主簿会有如此提议,是因为他从那首悯农之诗中看到了江明悲悯百姓之心。
同时也正因为江明把这诗给了荀韬,有荀韬这层关系,再加上老主簿力荐,才使得他可以留下暂代县令。
黄巾之乱将至,江明自然是希望在那之前能获得一块属于他自己的地盘。
常溪县再小也是个县,能说得上是一处落脚地。
可江明拒绝了。
“多谢老主簿厚爱,可我无才无德,实难管理好这一县之地。”“告辞了。”
江明不愿在常溪落脚,最大的原因是这里的地理位置太差。
若他留在常溪谋求发展,必定受到作为陈留太守的张邈掣肘。
张邈在陈留耕耘多年,并非无能之辈,他的掣肘势必会给江明造成很大的限制。
对江明而言,陈留只是一个踏板。
在他离开后,他拒绝成为常溪县令一事很快通过老主簿传到荀韬那。
“身份卑微却能拒绝唾手可得的县令。”“当真是奇货可居啊。”
放下笔,起身望着陈留方向,相比起能让自己名扬天下的悯农之诗,荀韬现在对江明更有兴趣。
引起他人兴趣的同时,江明也引起他人担忧。
赵义的夫人,张氏在得知江明的消息后,满脸愁容地对赵义说道:“没想到那江明经过这次的贼寇事件后不仅安然无恙,还立下战功,在丁石良名下升为什长。”
“夫人,德安那烂赌鬼能借着这次贼寇之事走回正道,这不挺好嘛。”
赵义此时半醒没醒,回应得有些敷衍。
“好什么好。”“他会去常溪,是我让你逼他去的,他如果只是去一趟回来也就算了,他这次去常溪是立了战功的,他本来就是下三滥,现在又有本事,万一他想报复我们,我们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夫人啊,你这样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德安这次去常溪,我给了他足足两百贯,而且还是在说让他去立功的时候他就答应了,哪怕你对他没安好心,可他未必知道这点,从面上来说,他谢谢我们都来不及。”
赵义扶着额头想了想后,他认为自己夫人完全就是多想了。
可张氏完全不听他的。
两人结婚后,张氏是越发看不上只有一张嘴的赵义,赵义的合理判断反而让她更觉得江明会进行报复。
“哼!你就知道护着你那狐朋狗友,我不与你说,我去找我爹。”
张氏的爹是张邈的表叔,名叫张综,他在陈留担任军司马一职,正是丁石良的顶头上司。
此时,丁石良已经带队返回陈留,正在向张综和张邈汇报情况。
“丁曲正,太守大人在此,你仔细说说你这次讨伐贼寇是怎么反败为胜的。”
先前,张邈在得知丁石良刚到常溪就被贼寇夜袭的时候,他气得是直跺脚。
如果不是后续的反败为胜,这件事势必会成为他担任陈留太守后的耻辱。
在张综地询问下,丁石良讲述了一遍反败为胜的具体过程。
“这个计策听上去简单,但却要建立在洞悉全局的基础上,丁曲正,这是你的计策,还是?”
坐在主位上,一直半阖双眸,静静听着的张邈在听完后来了精神。
“回禀两位大人,这计策确实是属下一个人想出来的。”
对于丁石良而言,他必须把这件事的功劳捏在自己手上,以此弥补他一开始喝酒误事的过失。
“那你是怎么说服那荀韬给你出人的,三百家仆,这阵仗可真不小。”
张邈习惯性地搓着手指想了想后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他并不觉得面前的丁石良有这样力挽狂澜的能力。
“回禀太守大人,荀公子之所以愿意协助我们是因为他怜悯那些被贼寇影响生计的农户,他近日来写了一首诗,名为悯农,不知两位大人是否已经听过。”
借着常溪贼寇一事,荀韬对外大肆宣传悯农一诗,以此博取名声。
“你念来听听。”
丁石良念了一遍悯农后,张邈听得是一脸震惊。
作为陈留太守,他自然认识颍川荀家出身的荀韬,就那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怎么可能写得出这首诗。
与丁石良不符的计策。
与荀韬不符的悯农诗。
张邈越想越震惊,他此时已经彻底意识到自己的陈留郡内出了一个大才。
“讨伐贼寇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做得不错,赏百贯,同行的将士共赏三千贯,你去账房领赏吧。”
深知自己不可能从想要独占功劳的丁石良嘴里问出个所以然,张邈随手把他给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