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涟呼吸一滞,大脑一片空白,他明明已经掩饰得够好了!
这人是从哪发现他情绪的纠结?!!
好可怕!
她到底是人是鬼啊!!!
一瞬间,在场两人都明白凤玖兮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可这方法季水宁学不会,她抿紧唇,下意识看向容涟,想看看在这情况下他的反应。
结果,一切反应都如凤玖兮设想的那般——
回过神的容涟,手下意识攥紧,如果可以他不希望跟她扯上关系,成为她手中棋子被卷入洪流。
但现在自己无路可选。
他本就是为了继父有钱给妹妹治病,才选择卖了自己入宫当太监。
而如今眼前便有一个医术高超,并发现他心底纠结的人。
要是错过……
他感觉自己所有的隐忍付出都是个笑话!
“凤小姐……”
与之前恭敬有余臣服不足相比。
现在的容涟像一只还未长成的幼兽般趴伏在地,将自己致命的颈项,暴露在凤玖兮眼中。
“求您救救奴才妹妹,奴才愿成为您的棋子,任您驱使!”
“……”
望着恭顺乖巧的容涟,凤玖兮并没那么想帮他,甚至感到有些无聊。
没有动力的人就算再忠诚,也只不过是个完成任务的工具罢了。
还是季水宁这种目的明确,却依旧保持本心的复仇者,更让人喜欢。
她余光不动声色望向季水宁,那清冷姿态下隐藏的炙热恨意。
既有冷静克制的温柔,又有不顾一切的疯狂。
真的很美。
凤玖兮微微眯了眯眼,眼中欣赏之色不加掩饰。
不过,唯一有点不足的就是心太软。
看着明显想帮小太监的季水宁,凤玖兮薄唇微动,还未开口,就听——
“你妹妹是在宫内,还是在宫外。”
闻言,容涟眸光一亮,“启禀娘娘,奴才妹妹在宫外。”
“……宫外啊。”
季水宁似是有些替他遗憾,“抱歉,宫外本宫就没办法了。”
南诏对女子管束极严,不说她们这种妃嫔。
单说那些普通人家的女孩,一辈子见过最多的风景,除了自己院里的春夏秋冬,就是夫家的宅院景色。
她们……或者说女人们此生能正大光明接触外界的机会,除了出嫁当日便是死后下葬。
从一个笼子进到另一个笼子,然后躺入棺木。
多么可悲……
眼看季水宁整个人变得低落,凤玖兮淡淡道:“我能出去。”
“!”
两人心中一惊,眼神唰一下看向凤玖兮,眼中皆是不可置信。
而凤玖兮根本没搭理容涟,而是静静望着季水宁。
“你想跟我出去吗。”
“我……”
季水宁一愣,说不想出去是假,但自己是淑妃,万一宫里有人找她时不在,说不定会暴露凤玖兮出宫。
她不想给她添麻烦。
“不用,我……不想出去,倒是——”
她看了眼容涟,试探开口,“你是不是可以给他妹妹治治病。”
“……”
凤玖兮看向容涟,虽看不上这人得过且过的态度,但季水宁开口,她也不想拒绝,反正只是小事。
“可以。”
她点点头,对容涟吩咐道:“你去准备一下,半个时辰后来我房间,我带你出去。”
说罢,她跟季水宁道了个别后,便无声消失在房间,打算去偷套男装。
毕竟,北君泽曾下令,凡女子不许踏出宫门一步。
所以,在这宫里不管后妃还是宫女,等待她们的命运只有被害死或是孤苦无依老死。
“……”
凤玖兮偷走一套男装,眉眼冷若寒霜。
南诏这三十六年的压迫、驯养,将属于女子的光芒彻底剥夺。
她们不是成为男人附庸那么简单。
她们是被彻底磨灭了本该有的个性。
习武?女子禁止舞刀弄枪。
经商?女子禁止抛头露面。
琴棋书画?此乃君子雅事,女子禁止……
无数条条框框,将她们变成了提线木偶。
“……”
凤玖兮无声叹息,换上男装后,容涟正好敲门。
她推门而出,看了眼满含期待的容涟,淡淡道了声,“走吧。”
在令牌加持下,侍卫将他们错认成谁家大人的公子,点头哈腰地将二人送出宫。
……
云京城。
花落似雪,漫天飘飞。
宽阔的街道两旁挤满了贩卖物品的小摊小铺,街道中间人头涌涌,川流不息。
看着一幅盛世景象,但……
凤玖兮目光瞥向人迹罕至的阴暗小巷。
她幼年在这云京混迹过,才知道这盛世不过是假象。
是那些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