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
一架带着金翅膀的马车在空中高调飞来,带着呼哧振翅声,在众人惊呼中一闪而过。
凌霄风依旧斜躺在榻上,手里揣着暖炉,面无血色,眼眸微眯。
前方的地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肚子上被刺了个血窟窿,腹部缠着厚厚的绷带,止血药撒了一层又一层。
地上半跪一随从,双手按着那人腹部的伤口,一边皱眉一边催促:“快一点,再快一点。”
“这已经最快了,再快就要报废了。”前头驾驶的随从无奈道,他两条腿飞快转动,快的像踩了风火轮,脚底都快热的冒烟了。
“公子,您别太着急了,生死有命,您何必在乎…”文护法端坐对面,忽觉说错了话,赶紧闭嘴,往旁边挪了几步。
生死有命,凌霄风听这词,有些愣住,他想起昨夜红衣女子说的话,他活不长了。
他是活不长了,所有人都知道。
可他在死之前,也有想再见一面的人,只是见人,总得有点理由。
“离古波峰还要多久?”凌霄风朝前方问道。
前室随从揩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喊道:“回公子,大概还有三日。”
“三日,还要三日。”他低声念着,还要三日,太慢了。
他伸出苍白手指,从旁边的药匣子里拿出一瓶药,丢给地上的人。
又低头整理着袖口褶皱,语气恹恹:“要让人撑住了,若是撑不了三日,你就和陪他一起共赴黄泉吧。”
那随从听了身子发抖,捡起药瓶就把药往人嘴里喂。
刘幺意识不清,眼前一片黑暗,这一路,只觉得腹疼难忍。
耳边隐约传来哭声,嘴巴又被人掰开,苦味充斥而来。
太他妈苦了,他想把药吐出来,还想站起来骂人,可任他怎么挣扎,都丝毫动弹不得。
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揉搓。
……
阿鸢下了马车,在前方站定,双手胸前合时。
默念咒语后指尖白光莹莹,随后双手上移,指尖抵住额头。
身后三人眼神皆聚焦在眼前白衣少女的身上,目不转睛。
片刻后,阿鸢皱眉,放下手。
“阿鸢姐姐,怎么样,感应到了吗?”
木木跑到阿鸢面前,眼里充满期待。
阿鸢垂手,默默摇头。
身旁几人,皆是长出一口气。
“四殿下。”木木情绪激动,哇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四殿下,你怎么又把我们丢下了。”
挞拓野看着阿鸢难以置信,他有些晃神,觉得今日风大了些,大刀杵在地上,都能被吹的倾斜。
“死了啊,这次看来是真的了。”挞拓朵呆了几瞬,忽而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抹无法抑制的笑,“是真的吧,阿鸢。”
鎏金王朝有一个神圣的传统,那就是继承人册封当日,圣女会与继承人绑定灵识。
灵识绑定后,圣女可随时随地,感应到继承人的具体位置和生命状况。
以便在特殊情况发生时,圣女可以快速出现在继承人身边。
若有一日,圣女无法感应到他的存在,就可以证明,继承人已死。
“呵呵,是真的,哈哈哈…”挞拓朵仰天大笑,张开双臂,拥抱着虚无,“林中,你看到了吗,挞拓幺他死了,你的仇了结了。”
“哈哈哈哈哈…”她笑的前仰后合,秀发散落,笑的涕泗横飞,最后跌坐在了地上。
挞拓幺终于死了,她恨死他了,恨的她牙疼,日夜都恨,恨不得让他赶紧死掉。
阿鸢失神,看着她指尖残留一点虚幻的白,还有手腕上早已消失的生命线,喃喃自语:“不一定。”
“什么不一定。”挞拓朵抬头问她,脸上挂满了泪。
“四殿下不一定会死。”阿鸢转身,看着挞拓野,“他上次死了,不也活过来了。”
“对啊,四殿下可以起死回生,他身上有异能。”木木把眼泪擦了,笑着站起来,“就算是死了,他也会回来的。”
挞拓朵听了这话,心情复杂,如曲线波动,她咬紧了牙:“那他最好,永远都别再让我看到。”
若是挞拓幺又活着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会亲手杀了他,见一次,杀一次。
……
远山重叠,薄雾茫茫,崇山峻岭间一片烟波浩瀚,悬崖绝壁处云雾缭绕,犹如仙境。
金鸟振翅,从云层中穿过。
“到了,小公子,到了。”前室随从看着云雾中,初现雏形的古波峰山影,兴奋得喊叫出声。
凌霄风最近没休息好,一路上都。昏昏沉沉的,醒一阵睡一阵。
好不容易刚眯着了,被人一嗓子惊呼吵醒。
他有起床气,刚要提起嗓子骂人,就看见前方不远处,古波峰印入眼帘。
惺忪睡意瞬间消失,瞬间清醒无比,连带着虚弱的身体,也觉精神不少。
“人怎么样了?”凌霄风探头,斜眼瞧着躺在地上的人。
那人还是平躺着,一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