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妹妹,刚下楼,何天就遇到了乔母。
乔母手中握着话筒,不知道是在和谁打电话。
看到何天下来,乔母忙冲着他招了招手:““一成啊,你初四那会有时间吗?””
在乔母背后,乔二强疯狂地摇头摆手。
何天会意,装出一脸为难的样子:“妈,初四那天我和同学们都约好了,要去给高中的班主任拜年,然后大家伙再出去聚聚,午饭和晚饭都应该不会在家吃的。”
“唉那是不能推的,你有今时今日的成就老师们功劳很大。那初五呢?”
“初五我得去给市里的几位领导拜年,顺便要谈些事情,不确定什么时候能谈完。”
见乔母还要继续再问,何天急忙拔腿就往外走:“妈我先不和你说了,表哥那边还在等我呢,我先出去一趟,回来再说。”
“唉一成你再等会...”
乔母的呼唤何天全当没听见,就算乔二强不给提示,他都能猜出来老母亲想要干嘛。
给他安排相亲呗。
这具身体的年龄已经快到三十了,在这个平均结婚年龄23岁左右的年代,何天已经成了乔母眼中的大龄剩男,乔家重点催婚对象。
这个事情在前年就已经有了苗头,乔母只有寒暑假的时候才会在家,大概是因为陪伴长子的时间太少,常觉亏欠,所以对何天的婚姻大事特别上心。
这年头可不能试图和家长谈什么独身主义,这放在二三十年后都是一个引起家庭大争吵的话题,放在现在这个年代,乔母能联合七大姑八大姨、街坊邻居来给他轮番做思想工作。
何天实在是惹不起,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他也有经验了,五福如今都上中学了,港岛中学初八开学,乔母得提前回去准备,所以最晚初六就得走。
只要躲过接下来的五天,就又能获得半年缓冲期了。
出了屋子,街道上的人不多,还大多都是一些小孩子在放爆竹。
热闹的地儿不在这里,要往远些的公园、商场那些地方才热闹,那边摆摊的多,今年还请了省里的昆曲大师过来表演,就在附近的公园里搭了个台子,任市民免费观赏。
漆黑的夜幕之下,橘黄色的灯光打落在地,小孩的欢呼声和爆竹的爆炸声相互交杂,何天就在这样的氛围里缓慢地踱着步。
这会肯定是不能回家的。
他往人民公园的方向散步过去,想着看看能不能遇上齐唯民,还有他那刚结婚的小娇妻,常星宇。
这两人的恋爱谈得非常顺利,本就是两个好脾气的人,在一起偶有摩擦,但情侣间小打小闹那都是情调,有利于增进感情。
毕竟打是情,骂是爱,真被打死了,那也是死了都要爱。
今年七月,齐唯民挑了个适合的时机就和常星宇求婚了,没有任何波澜曲折,常星宇当场同意。
十月结的婚,何天没有随礼,反倒是又赚了个大大的媒人红包。
这新婚燕尔的,平日里何天嫌弃两人太黏糊,不想去招惹,但是今晚却有点想念了。
走过了三个街口,街道上的行人从稀疏变得越来越密集,有了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之势。
何天止步在了人潮之外,是自己天真了,就眼前的人海,就算齐唯民从他身边挤过,何天都不一定能发现。
毫不犹豫,何天换了个方向走,专挑人少一点的地方去。
走走停停,漫无目的,何天不禁有些感慨,他好像也好久没有这么悠闲地挥霍时间了。
偶尔体会一次,也挺舒服的。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走,夜幕中的明月悄然变了方位,看了下手表,居然已经过了十二点,已经是大年初一了。
乔母惯是不能熬夜的,乔家也没有守岁的习惯,想来这时候应该已经睡着了。
何天这才掉头往回走,在路过一条胡同的时候,一阵隐隐约约的啜泣声吸引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