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一人长衣飘荡,长发凌乱,手提两把带血弯刀,走在空荡荡的长街中。 没错,这个有点瘆人的场景中的,就是阿月。 她从潘府出来,垂头丧气的。 虽然五百两银子,正在不远处向她招手,她,却高兴不起来。 她低着头走路,霉戳戳地,正好一头撞在一人身上。 阿月好生冒火,破口大骂:“走路不长眼睛啊?” 这个不长眼睛的,居然一把抓住阿月,激动得声音都是颤抖的:“阿……阿……阿月!总算找到你了!急死我了!” 阿月定睛一看,哟,小二。 阿月挠挠头:“小二哥?怎么是你?” 小二哥瞪着她:“我在风雨楼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个公子,一看便知道是个贵人。他与你非亲非故的,为啥要献媚于你?他定是对你不怀好意!你这个人,人傻心大的。我怕你吃亏,便出来寻你……” 阿月一脸黑。 人傻心大? 确定是在说自己? 虽然小二嘴里,没有什么好话,但阿月却心下感动。 唉,这一个月的馒头咸菜,果然不是白蹭……呃,是先吃后付的。 还蹭出友情来了…… 小二围着阿月转了一圈,紧张兮兮地道:“月啊,你,没事吧?你怎么哭丧着张脸?不会是,那个公子欺负你了吧?哥去给你报仇!” 阿月更感动了:“小二……哥,不用报仇。我已经将他杀了。” 小二大惊:“啥?杀……杀了?” 阿月怕小二不相信,便将带血的弯刀提溜起来,递给他看。 小二吓出了大舌头:“你……你……你杀人了?” 阿月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潘公子不能算人。他最多是个活死人。他的夫人,是自杀的。” 小二面色青紫:“你还连杀两人?” 阿月懒得跟他解释,便拌起一副凶相:“不错!你怕不怕?你还敢不敢天天追着我要那五两银子?” 小二果然被吓到了:“五……五……五两银子?月……啊,大侠!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什么五两银子?是小的记错了!您,您饶了我吧!” 阿月见小二这副怂样,叹了口气:“这潘公子,是个活死人,靠着剜心勉强维持皮囊不灭。官府悬赏五百两纹银,追击此人。此人的尸身,如今就在府中。你且取了去官府领赏吧。” 说完,阿月抬脚就要走。 小二却一把拉住她,奇怪地道:“你自己穷得叮当响,为何不去领赏?” 阿月仰天长叹一声:“潘公子和他的夫人情深不移,共赴黄泉,令人唏嘘。这五百两银子,我拿在手里,不是滋味……” 小二贼兮兮地试探道:“真的给我?” 阿月头也不回向前走去,只丢下一句话,飘摇在风中:“真的。” . . 第二天一早,阿月背着她的小破包袱,从城边上的土地庙里走出来。 咳咳…… 没错,最近她都是在土地庙里窝着……呃,暂住。 她恭恭敬敬地,向着门口的泥塑土地爷抱了个拳:“土地爷爷,多谢收留!” 说完,阿月怕了拍灰色长衫上的灰,扶了扶插在头发上的筷子,抬脚就要远行。 哪知,她又被一人扯住。 阿月回头一看。 唉。 又是小二。 阿月没好气地道:“小二哥,怎么又是你?” 小二讪笑道:“月啊……呃,大侠!您要去哪里?” 阿月挠挠头:“不知道……” “不知道?”小二一滞:“那你为啥要走呢?” 阿月想了想:“这里玩腻了。换个地方……” 小二的脸白了白,试探道:“那,大侠,您缺人不?” “缺人?”阿月不明白:“我啥都缺,就是不缺人。” 小二更加谄媚了:“大侠,不如让小的跟着您吧……小的一定鞍前马后,任劳任怨!小的物美价廉,每月只需五两银子即可!” 阿月一惊:“五两银子?还物美价廉?” 小二连忙道:“三两也可以!” 阿月苦着脸:“不要说三两,我连三钱都没有。” “有有有!”小二立即从肩上取下个包袱递给她:“大侠!昨日小的去官府领了赏金。去掉风雨楼的五两,还剩四百九十五两。小的换成了银票,都在这个包袱里,这不给您送过来了。” 阿月恹恹地道:“我不要。不是说给你了嘛?” 小二正义凛然地道:“无功不受禄!这个钱,我不能白拿!” 他又挤出个如花的笑容:“风雨楼忒憋屈,老板又是个抠门的人。我早就待得气闷。昨日我看见阿月……呃,月大侠身手了得,侠义无双!我便萌生了一辈子跟随月大侠闯荡江湖,行侠仗义的想法!” 阿月皱了皱眉头:“身手了得?侠义无双?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小二撒起娇来:“月大侠!让小的跟着您吧!小的可能干了!端茶递水跑腿牵马挑担……还会暖床!” “滚!”阿月翻了个白眼。 小二委屈地抽抽哒哒起来:“月啊……” 阿月寒毛都立起来了:“走吧走吧……饿死了不要怨我!” 小二立马神清气爽起来:“不怨不怨!月可会赚钱了!” 阿月皱着眉头:“江湖险恶,九死一生。断胳膊断腿儿的不要怨我!” 小二义正言辞:“不怨不怨!月一定能保我平安!” 阿月翻着白眼,将背上的包袱扔给小二,抬腿便走:“我说,你倒底叫啥名儿?我总不能总唤你小二吧?” 小二谄媚地抱着她的包袱跟上来,摇着尾巴:“小的姓宋,名玉衡。” 阿月沉吟道:“宋玉衡?你的名字好复杂哦。我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