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快告诉他们,我们这几天都在这儿。”
那老妇人连连应是。
便见那番兵将手中的本子翻到最后一页,那是方临渊交代的、赔过钱后要问的话。
“昨日你在这儿时,看到那些匪徒没有?但凡看见了什么,通通告诉我。”
“是是是!草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方临渊就知道这群作威作福惯了的公子没那么靠谱,但看在他们人多钱多的份上,勉强用用。
他街头街尾巡查几圈后,这些十六卫也渐渐老实起来,挨个摊位店铺赔偿问询,变得井井有条。
方临渊终于有了空,拿出了昨夜送交到官府的伤亡名册。
这名册之上的都是昨日亡故的百姓,让十六卫去问询他不放心。况且这几户人家皆集中在昨日起火处,所见的情况定也是更清楚的。
他带着几人,率先去了起火的那家商铺。
那是一家开了许多年的老字号绸缎庄,昨夜为招徕客人,在门外搭起了彩棚,悬挂了不少丝幔布匹,因此第一时间便起了大火。
绸缎庄的店门也已在昨夜焚毁了,只从外头能看见有人走来走去。方临渊行上楼前的阶梯,便看见里头的伙计正清理着被烧毁的店门,而在最里处,供案上摆着新鲜的贡品与香烛。
方临渊的名册上写着,第一个死的便是这绸缎庄的当家人。
见着方临渊进来,门外的伙计连忙进去通报,又端来椅子请方临渊坐下。
“官爷请坐,小的这就去给官爷上茶。”
那伙计说道。“我们当家的马上就来。”
“先不忙。”方临渊拦住他。“你们现下当家人是谁?”
那伙计道:“当家的昨日出了事,眼下做主的是我们家小姐。”
方临渊点了点头,又道:“节哀。”
就在两人交谈时,已有伙计打起帘幔,从后头走出来了个年轻女子。
那女子眼眶泛着红,面色发白,看起来有些眼熟。
她停在方临渊面前,向他行礼道:“民女见过大人。”
方临渊点头,伸手请她在另一边坐下,正要开口,便听得那女子问道:“您便是昨日救了我的那位公子?”
方临渊诧异地抬头看向那女子,便见她又道:“昨日您在屋檐上,抛下了一个人,将我从匪徒手中救了下来。”
方临渊这才想起来:“啊,是你。”
“若非大人昨日相救,我如今还不知身在何处,请大人再受我一礼。”她抬手擦了把泪,俯身便要朝方临渊跪下。
方临渊连忙伸手扶住她:“不必,举手之劳罢了,你快先坐。”
那女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尚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方临渊问道。
“民女姓苏,是家中独女。”她说道。
“苏姑娘。”方临渊点了点头。“我知你家遭逢变故,本不该这样失礼。但那帮外族匪徒如今不知去向,城中人心惶惶,若不及时查清,唯恐还有祸事。”
苏娘子点头道:“民女明白,大人只管问便是。”
“昨日你家店铺是如何起火的?”方临渊问道。
苏娘子道:“昨日我原在店内,我父亲在门前的彩棚下支了摊。我听门外有争执声,出去看时,是有两个胡人推翻了对街的灯笼铺,将火点到了我家门前。”
“两个?”方临渊问道。“你看清了吗?”
“是两个。”苏娘子垂了垂眼,用手帕轻轻擦去了眼下的水痕。“彩棚着火……我父亲便要上前扑救,正好迎面撞上他们两个,便被……”
她之后的话被哽咽声堵在了喉咙里,方临渊连忙说道:“无事,不必与
我说这些细节。”
苏娘子点了点头。
方临渊沉思片刻,又问道:“那么,其他那些人是早在此前出现,还是在这之后才现身的?”
“在那之前便有了。”苏娘子说道。“我家门前着火之前,别处便隐约乱了。”
“可有什么信号?声音、焰火之类?”
便见苏娘子揩去泪水,说道:“在这之前,我倒是在店里听见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像鸟叫,却很大声,听起来像哨声。”
方临连忙问道:“大概是什么声音,你还记得吗?”
苏娘子沉吟着道:“很尖锐,但却不流畅,不像孩子们玩的那种铜哨。可是很响,店里当时在搬东西,伙计们还以为是谁擦到了桌腿。”
方临渊眉心一凝。
“骨哨……”他喃喃自语。
他在虎牢关时曾见过这样的哨子,是突厥牧民用较小的狼骨制作成的,可用来驭鹰牧羊。可这样的哨子笨拙粗陋,突厥的王室贵族里见都未曾见过,即便是养鹰,他们也有特制的、镶嵌宝石的金哨。
“多谢你。”方临渊回过神来,对苏娘子说道。“你说的这个于我而言很有用。”
“那便太好了。”苏娘子面上露出了个勉强的笑容。
方临渊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姑娘稍等片刻,我去门外看看。”
此处街道应该很宽,昨天夜里人又极多,灯笼铺的火应当很难引来这里才是。
苏娘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