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来了兴趣。
方临渊抬手唤来两个十六卫,让他们一个去外头通知其他人,将此院子各处封锁牢固,又叫另一个速去衙门,取来这户人家在官府中登记的资料。
而李承安则已率先带了一队人,入了后院的正屋,私下查看起来。
探查暗门向来不需要什么本事,只胜在心细。看他一副寻宝的模样,方临渊便也没阻拦他,任由他搜查去了。
而方临渊自己则在屋中查看了一圈,最后伸手,在桌上摸了一把。
细细的一层浮灰,应当是好多日都没人打扫过了。
可周遭却又整齐得很。
却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惨叫,是李承安发出的。
方临
渊抬眼看去,便见李承安跌跌撞撞地从侧间冲了出来,面如土色,浑身发抖,已然说不出话了。
“怎么?”方临渊忙皱眉走去。
便见旁边跟着出来的那个十六卫,面色惨白,直朝着身后的侧间指去。
“找着了……将军,那儿有个架子,里头是暗门!”那侍卫说道。
“看见了什么?”方临渊径直走去。
却被李承安一把抓住了胳膊。
“死人!”只见李承安哆哆嗦嗦地说道。“里头……全是死人!”
——
这户突厥商人全家都被杀死在了密室当中。
方临渊当即请来了仵作,仵作说,这些人大致已经死了七八天了。
七八天,正是花朝节之前几日。
莫非是那伙突厥匪徒挟持了这家人,并以他们家宅院作为据点?这看似是个说得通的逻辑,那户突厥杀人夺宅,借他家宅院囤积人马,并于花朝当日到市集上杀人作乱。
但是……
方临渊抬手按了按眉心。
却又有许多不合理处。他们杀死商人,却用什么身份去筹备马匹衣衫?但若不是抢夺家宅,他们又为何会在起事之前便将合作的同族杀人灭口?
更何况,他们走后至今,整个院落干净整齐,便连院中养马的痕迹都几乎被打扫赶紧,那又是谁来做的这些?
方临渊想不明白,旁边的李承安还在一个劲地呕吐。
“滚远点吐。”他说道。“若破坏了现场,拿你的脑袋来赔吗?”
李承安直起身来,拿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看他:“你不怕吗!”
方临渊扫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没打听过,我手底下死了多少突厥人?”他问道。
李承安说不出话来,半晌嘀嘀咕咕地说道:“阎王。”
——
前往衙门的卫兵很快回来了。
四境街统归上京府衙门管辖,上京府得了十六卫的消息,连忙派了官员亲自带着这户人家全部的文书赶到了方临渊这里。
仵作还在里头验尸,看那官员一副心有戚戚的模样,方临渊便随他一道去了前厅,在桌前坐下,打开了官员带来的那封文书。
“这户布商入京有三十来年了。”那官员说着,将其中的一封文书指给方临渊看。“入京路引、经商凭证,还有每年的纳税数额都在这上头。方才送来之前下官特地查过,没有任何疏漏。”
方临渊将这些凭证一一翻阅,便见确如这官员所言。
下头的一封便是衙门中所有关于这户商贾的状纸。方临渊打开来看,便见三十余年来只有几起经商往来上的摩擦,诸如货款不全之类的,都是些小事。
“这么看来,他们家多年以来都是个合法经营的商户?”方临渊道。
那官员笑道:“我们对四境街的管辖向来严格,按说不会出岔子的。”
却听方临渊又问道:“可有他与突厥那边的
往来?”
“没什么往来。”
那官员说。“只有数月之前有个从突厥投奔来他们家的亲戚,在衙门里也有记录的。”
说着,那官员又取出一份文书来给方临渊:“请将军过目。”
方临渊拿出那份文书,便见上头记录着那亲戚的名姓年岁。三十二岁的年轻男子,叫乌力吉,因牧场冬日遭了雪灾,父母俱亡,故而前来投奔亲眷。
方临渊眉心凝了凝,只觉哪里不对劲。
“还有别的吗?”方临渊又问。
“剩下的都是些零碎的了。他们家人丁不少,近年来开了不少商铺。但大宣对外族商人的管辖向来严格,许多生意都不让做,故而有一些废案,囤积在衙门里……”
方临渊接过那叠文书。
他一页页翻过,最后停在了一页被衙门驳回的文书上。
车马行。
是这户商贾向衙门申请凭证,想要在京中开一家车马行的状纸。
上头明写着,已备齐50驾车马之数。五十驾车所需的马匹,恰够那夜他们纵马遁逃。
——
方临渊即刻派人去查。
很快,外出探查的十六卫带着消息回来,说半月之前他们一家买下了京中的一处马场,且在其中囤积了不少车乘。而出钱买马场的,正是那个千里迢迢投奔亲眷的乌力吉。
而他买下的那家马场,此时已然空空荡荡,只剩下几匹老马和丢了一地的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