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怯,瑟缩着看向赵瑾。
这是这些孩子当中,与他长得最像的一个。
——
赵璴离宫时,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算着时辰,想必就在这两日,赵瑾就会被他安排的人带去参观姜家的荒唐密辛了。
赵瑾只怕会很震惊。
毕竟,鸿佑帝的后宫子嗣不丰,后宫的妃子们哪个不是求神拜佛地想要孩子。
待怀了孩子后,她们又昼夜忧思地想要皇子,日日念经,恨不得在佛前将额头磕破。
可这么多妃嫔,明白人定胜天这个道理的,至今只有姜红鸾一个人。
她生了一个赵珮,此后直到三十多岁都没能再怀孕。若再拖下去,她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再生,以后坐上皇位的,也自然不可能是有她血脉的孩子。
于是,她很早地便开始筹谋。
她让她那个与他容貌最为相似的嫡长兄四下搜罗与皇帝眉眼相似的女子,养在别苑中。
在她终于又怀上鸿佑帝的一胎之后,她兄长养的那些女子,也陆续怀上了身孕。
她运气好,恰赶上先皇后身死那几日发动生产。
只是可惜,又是个女儿。
于是在赵璴长跪于御书房前时,她趁着宫中混乱,抱来了她兄长一个催产下来的男婴,换下了这个于她而言无用的公主。
此后,便偷天换日,九公主变成了九皇子。
当年赵璴弄
来这个消息,
可是费了极大的功夫的。如今拱手让给赵瑾,
也算便宜了他。
按着赵璴的本性,他该从赵瑾那儿讨些什么回来才是。
但眼下的他,一时顾不上这些。
——
因为一回府中,方临渊就又钻进扶光轩里不出来了。
“侯爷说是在宫中饮多了酒,一时头痛,便先回扶光轩里睡下了。”寒露这样跟门前的赵璴说道。
赵璴没有出声,只是抬起眼睛,看向了方临渊的窗子。
已经熄了灯火的卧房窗前,隐约闪过了一道躲藏的身影。
方临渊自然还没有睡。
他只是心下乱得厉害,心脏砰砰咚咚地快要跳出来了,以至于他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
他得想明白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得想清楚,他与赵璴这样复杂的关系,究竟到底该当如何。
可是……
说是冷静,他却还是忍不住,偷偷地趴在窗前偷看外头的赵璴。
他真好看,垂眼跟寒露说话的时候好看,微微皱起眉来的时候,也好看……
欸!
他怎么在往扶光轩里走!
方临渊一愣,便眼看着寒露侧身让开了路来。赵璴抬步,径直走进了他的院子里。
方临渊吓坏了。
他在房中困兽似的转了好几圈,才猛然想起自己是说已经睡下了。
他又急匆匆地坐回床上,手忙脚乱地去脱衣袍。
可是越急越忙。外袍刚脱下一半来,卧房的门扉便被赵璴推开了。
侯爵的冕服宽大厚重,方临渊被捆缚在脱了一半的复杂衣袍里,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眼巴巴地看向门前的赵璴。
赵璴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方临渊喉结上下一滚,也没说话。
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赵璴关上房门,走了进来。
赵璴没点灯,唯独窗外清冷的月光照进一点光亮。他就这么踏着如银的月光,走到方临渊面前,停了下来。
方临渊嘴唇动了动,便听见赵璴问道:“好脱么?”
方临渊一愣,才意识到赵璴是在问他,脱外袍时用不用帮忙。
他连忙摇头,在赵璴的注视下,挣扎着从厚重的衣袍里钻了出来。
再探出头时,方临渊的脸已经被憋得有些红了。
他眼看着赵璴接过他的衣袍去,利落地一抖便挂在了旁侧的木架上。
接着,他便见赵璴回过身来,回到了他面前。
许是这个姿态压迫感过重,赵璴沉默片刻,蹲下了身,抬头看着他。
珠玉玎珰、锦缎华光之下,他对上了赵璴平静而深邃的眼睛。
“你不用躲着我。”他听见赵璴这样说道。
“我是想得你一个答复,但不必就在今日。”
方临渊看着他,嘴唇微动,却没发出声音。
他说不出什么来
,脑子中也乱哄哄的一团。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赵璴,也不知自己想要什么,唯一清楚明晰的,只有一件事。
他的确喜欢赵璴,很喜欢。
接着,他看见赵璴的手轻轻覆上了他的膝头。
“别怕。”
他听见赵璴这样说。
“只要你拒绝,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再逼迫你,所以,不要怕我。”
他认真、笃定,一双目光很深的眼睛里落了一泓清亮的月光。
方临渊的手微微一动,继而不受控制地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我不是……”他无意识地小声说道。
赵璴安静地看着他,耐心地等着他的下文。
可越是安静,方临渊咚咚的心跳声便越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