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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5 章(2 / 3)

陛下挪走。

否则,若陛下失禁,将床榻染得更脏,那该如何是好?

鸿佑帝又被气得险些梗过去。

可是他再如何暴怒,也没人在意了。

赵璴更不在意。

他淡淡看了鸿佑帝两眼,只觉这废人碍眼得要命,草草吩咐完后,便转而出了养心殿。

那边还有个赵瑾等着他处置。

与被害的鸿佑帝不同,赵瑾此举既是行凶又是犯上,第一时间便被扭送去了大宗正院。

此时天光大亮,他外祖苏昕已经脱冠披发地跪在宫外,请求陛下饶过三皇子一条性命。

可陛下哪能说话?他长跪叩首

求的也不过是赵璴而已。

大宗正院的宫人替赵璴推开了殿门,

赵璴抬步入内,看见了被软禁在那儿的赵瑾。

他面无表情,头发披散,脸色与唇色都是白的。

殿外的光亮照在他身上。

他抬眼,看向了停在几步之外的赵璴。

赵璴看着他,没出声,而他则在触到赵璴目光的刹那,皱着眉转开了眼去。

即便他不想承认,过去的十多年,赵璴和他母后都在被动地承受着他的恨意与怒火。

该怎么面对赵璴?他不知道。

赵璴没说话,看着他的眼神冷淡又平静。赵瑾紧闭着嘴唇,与他对峙着,片刻,才冷冷地开了口。

“什么时候赐死我?”他问。

却见赵璴没有言语,慢条斯理地在身后太监摆下的椅子上端坐下来。

满头明晃晃的金玉钗环,在光芒的笼罩之下,恍然间,像是和另一个人重合在了一起。

“书读不通,可将不明白的句段抄写下来。多写几遍,文意自然能够通达。”

是那位美艳得晃眼睛,却又冷淡得像夫子一般的先皇后。

他母妃一向不喜欢让她如临大敌的漂亮女人,唯独她是例外。

他母妃总爱带他去她的宫里玩耍,可她总不搭理他,偶尔与他讲话,也都是在考校他的功课。

他有些怕她。但她偶尔简单讲解两句,他照猫画虎地学给太傅听,太傅都会喜得拍案叫绝,直夸他有慧根。

他幼时的记忆早就模糊了,现在想起,只隐约记得先皇后宫里的莲花酥很好吃。他有一回贪嘴多吃了两块,原以为先皇后会罚他,却幸好她没看见。

但那天之后,每次去先皇后宫里,桌上都有莲花酥。

曾几何时,他还以为是因为他幸运。

赵瑾看着面前的赵璴,片刻,眼眶微微发起了热。

他听见赵璴开了口。

“苏大人在宫外跪了一上午了,就算是看他的面子,我也不至于要杀你。”

他语气很平静。

“你……”赵瑾微微一愣。

不杀他?

他外祖哪里有这么大的面子。

他险些杀死父皇,这说严重些就是弑君,杀无赦的大罪。

现下就算赵璴只是给他留个全尸,都算是他仁义忠厚。

赵瑾意外地看着他,便见赵璴接着说道:“但是废黜和软禁是免不了的。你既然已经出宫立了府,也不用浪费宫里的地方了。”

……甚至还让他仍旧居于府邸之中。

赵瑾不相信赵璴宽厚至此,他说出来的话,也跟他冷冽冰凉,看死物似的目光太不相配。

他疑惑地看着赵璴,片刻重复道:“不杀我?”

便见赵璴淡淡看了他一眼。

他自不知道,冷血的狐妖唯一的一点仁慈,全来自于天神光耀的点化。

留他一命,于赵璴而言,不过因

为方临渊如今住在皇宫之中,

省些杀孽,

免得正月里污了他的门楣罢了。

赵璴没有答话,只是轻飘飘地抬了抬手,说道。

“这个东西还你。”

赵瑾抬头,便见两个宫人合力抬着一物,放在了他面前。

那是一盆枝叶繁茂的海棠。

赵瑾瞳孔一震。

这海棠的花盆……他认得。

多年之前,他母妃的寝宫里摆满了这样的花木。这盆是其中最为茂盛、也最惹眼的,当年便生得比他还高,摆在他母妃寝宫最显眼的位置上。

时隔多年……这海棠落满白雪,却仍与当年的枝繁叶茂,一模一样。

再看向赵璴时,他眼眶已经隐约泛起了红。

赵璴却面无表情,已然站起身要离开了。

赶在他踏出门槛之前,赵瑾扬声问他:“……这是从哪儿搬来的?”

“冷宫。”

赵璴偏头,平静地留下两个字。

赵瑾红着眼眶,转头看向了那盆海棠。

冷宫……

他颤抖着伸手,轻轻碰落了枝叶上融化的冰雪。

这么多年了,当年煊赫一时的清贵妃,早就成了宫里一道似是而非的传闻,再没人记得她喜欢什么,又是什么样的人。

唯独那个被他当做“毒妇”十余载的先皇后……

将他母妃最喜欢的那盆海棠,养得花满枝头。

——

方临渊回到云台宫时,正殿的书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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