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任何人,只是望着马蹄声急,尘土飞溅的景象出神。
帘子被缓缓放下,赵术能看到的最后一眼,便是那纤细柔软,紧握着帘帐的玉指。赵术没有再跟下去,他轻扯缰绳,唤骏马停下。那落寞,略带着愁绪的面容,萦绕在赵术心头,久久不能平静。
直到回了定远侯府,赵术还神情不属,连膳食都未用。他唤来平日里亲近的小厮,向他发出自己的疑问:“若有一女子,面容落寞,是因为何事”
“定然是日子过得艰难,这才将心头的苦涩,带在了脸上。”
小厮见赵术眉峰紧锁,暗道赵郎君不会是看上了哪位小娘子,自诩猜中了赵术的心思,便继续说道:“女儿家烦恼之事不多,不是绣活儿未做好,便是婚事不如意,总归离不开这两件事。”
赵术想起侍卫探查之事,宝扇已经入了萧府,和萧与璟定然有了肌肤之亲,她这般美貌娇弱的女子,世间又有哪个郎君可以抵抗。可叹那萧与璟,平日里衣冠楚楚,道貌昂然,沾染了宝扇小娘子,却不肯给个名分,还让宝扇不清不楚地待在萧府。赵术将此事,与宝扇马车之上,眉眼有愁绪萦绕,彼此联系在一起,心中静静思索。
良久后,赵术突然站起身,心头汹涌澎湃:定然是那萧与璟,对宝扇小娘子不好。想来也是,连名分都不曾给过宝扇,在府中说不定如何欺负小娘子,定然是日日惹得小娘子泣声不止。
一想到柔弱不堪的宝扇,在满是豺狼虎豹的萧府,不知是如何战战兢兢,艰难度日,赵术便觉得,心头似乎有千百只蚂蚁啃咬,怎么都坐不安稳。不成,这般不成他不能让宝扇继续留在萧府。
赵术脑海中想出个绝妙的主意:他未曾婚配,宝扇也未嫁人,虽与萧与璟有过肌肤相亲,但她一个弱质女流,又被人当作扬州瘦马,以货物之名辗转往来,哪里是她能拒绝的。宝扇貌美,他又风度翩翩,两人比肩而立,才算得上郎才女貌,佳偶天成。赵术越想,心中越发火热,若不是天色已晚,他定然立即去寻侯夫人,去将宝扇领出萧府,救她于水火之中。
马车行到萧府门外,缓缓停下。
萧与璟先下的马车,他眉峰尽是冷淡疏离,令人不敢靠近。宝扇掀开帘子,却无人来伸手接她。本该伸出手掌的萧与璟,却如同松柏般站立在一旁,冷眼瞧着。
宝扇紧咬唇瓣,望着高高的马车,心中犹豫不定。候在府门外的丫鬟见状,急匆匆走上前去,伸出手掌放置在宝扇的面前。
宝扇胸口微舒,看着丫鬟的目光有潋滟水光。被小娘子这般柔软依赖的眼神注视着,丫鬟不禁挺直了腰板,但旁边的寒冷目光,让丫鬟轻颤着身子,她还未寻找到目光的来源,宝扇便将柔若无骨的手掌,放在了丫鬟手中。丫鬟来不及分神,轻扶着宝扇走下马车。
待宝扇安稳地站在地面上,萧与璟才眉峰紧锁,周身散发着冷气,走进府中。
刘方见状,忙问着宝扇:“萧郎君这是怎么了”
生这么大的气。
宝扇摇头表示不知,她黛眉微蹙,声音弱弱:“或许是我身份卑贱,萧郎嫌弃我在同僚面前,丢了他的脸面。”
刘方忙道:“定然不是如此,应当是公务上有棘手事,萧郎君才会愁眉不展。天色已晚,小娘子不要多想,早些回屋休息便是。”
宝扇轻声应好。
萧与璟回了屋子,书桌上摆满了诗书经义,他却半字都读不进去。一看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宝扇与赵术言笑晏晏,彼此亲密的模样。
他与宝扇之间,已经习惯了由宝扇妥协,缓解两人之间偶尔冰冷的关系。刚才下马车之时,萧与璟有意不伸出手掌,只待宝扇软声唤他,再堪堪搀她下马车,让她解释关于赵术之事。不曾想,宝扇丝毫向他求助的心思都无,连她身旁的丫鬟,也不懂规矩,急匆匆地将宝扇扶下。
萧与璟平复心境,素来养成的习惯,让他重新拾起经义,心中默念。
偏院。
宝扇饮下一盅枸杞乌鸡汤,感到腹中暖洋洋的,周身舒坦,便唤丫鬟吹灭烛火,沉沉睡去。
萧与璟没有等来宝扇的服软和柔声告饶,等来的却是一位不速之客。
虽然赵术百般遮掩,萧与璟还是能辨认出,他脸上的五指痕迹,想必是被人打了。萧与璟眉眼冷淡,问道:“赵郎君有何事”
赵术刚发出声音,两颊便传来酸痛感,心中抱怨:他亲爹娘果真心狠,平日里总说最疼爱他这个幼子,听闻他有心爱的小娘子,也面露调侃。只是等他说出,那小娘子是扬州瘦马,且被萧与璟养在府上后,二老顿时变了脸色,接着便是软硬兼施,想要按着他改口。
赵术想到了最后侯夫人的妥协,暗道,虽说挨了打,但总归让他娘松了口,至于他爹那里,有侯夫人在,点头答应也是迟早的事。他今日来萧与璟府上,带齐了银钱,此时面对着萧与璟的冰冷眉眼,心底丝毫不慌乱。
他朗声道:“我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