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薄衫。宝扇伸出柔荑,轻轻描摹着那伤痕的形状。血肉翻开,如此骇人的形状,定然是极其痛的。可谢文英自从进入山洞,对于身上的伤痕,却是只字未提。
宝扇的指尖,带着柔柔的暖意,她并不触碰那血肉,而是从伤口的开端,向下缓缓移动。谢文英身子僵硬宛如冰雪凝结,他心底觉出几分不自在,刚要开口说道,看也看了,既然无甚紧要,便不要再瞧了。
可绵密的湿润落在谢文英的后背上,顺着脊背的缝隙,流淌至尾骨处。轻柔的哭泣声,在谢文英身后响起。
并不聒噪,反而让人觉出心疼。
谢文英不解:“哭什么”
宝扇声音呜咽,如同被欺凌的小兽般,尽是无助茫然,她弱声道:“文英师兄受伤了,伤口很长,一定很痛”
她泣不成声的模样,让谢文英心中恍惚,仿佛那伤口不是在谢文英身上,而是落到了柔弱的宝扇身子上。
谢文英转过身,看着眼圈通红的宝扇,嘴巴还在轻轻地颤动着,语气淡淡道:“不痛的。”
宝扇强行忍耐着眼眶中晶莹的泪珠,抬眸瞧看他,见他脸庞上没有半分忍耐的神色,半信半疑道:“当真”
谢文英觉得她果真是小姑娘脾性,既好笑又心生异样,语气笃定:“何曾欺骗过你。”
宝扇咬唇深思,谢文英确实没有欺骗过她。他是云凝峰的大师兄,行事光明磊落,为人清风朗月,怎么会哄骗人。可是看着那骇人的伤痕,宝扇心中发怵,仍旧眼中包泪。
谢文英伸手,将里衣穿上,又觉得那灰袍没了用处,索性将灰袍也系紧,隔开宝扇的视线。他坚硬如同冰峰的心肠,仿佛被宝扇的泪珠,哭掉了一块棱角,渐渐有了融化的趋势。
晨曦刚至,谢文英便睁开双眸,他看着怀中紧闭双眸,模样乖顺的宝扇,将她唤醒。足尖轻点,掠过重重树叶,谢文英揽着宝扇,落在了云凝峰山巅。
在宝扇的殷切目光下,谢文英只能为身上的伤口上药,包括眉心中那几乎看不真切的细小伤痕。
粉缎绣履踩过地面上的冰团子,发出“咔吱”的响声。宝扇回到小院,见到百味正站在简陋的马厩旁,手中送着草料,喂养着宝扇带上云凝峰的小毛驴。
那小毛驴比之刚上云凝峰时,身形大了有一圈,瞧着活的倒是滋润。百味转身看到宝扇,将手中的草料,一股脑地放在小毛驴面前,引起小毛驴不满地嘶鸣。百味眉峰中有担忧焦急,询问道宝扇可否受了伤。
宝扇摇头。
百味语气庆幸:“还好你与大师兄待在一处,不然昨日偷袭云凝峰的几人,穷凶极恶,我险些被他们捉住,还好有大师兄在,才保住我的安稳。”
宝扇听他这般说,面颊上也浮现出苍白颜色。百味见状,连忙说道,他正要去煮安神汤,到时为宝扇送来一盅。
宝扇目光柔柔,轻声道谢,围在马厩中的小毛驴,已经开始不耐烦地拱着围栏。百味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道:“这毛驴习于奔跑,不便总是围着它,不如将它放出来,肆意奔跑,也全了它的习性。”
宝扇面带犹豫,细声道:“可云凝峰其余弟子,会不会因此不满”
“小事而已,哪里会不满。”
宝扇这才松口,打开围栏,放小毛驴出去驰骋奔跑。
宝扇正用着百味送来的安神汤,是用乌鸡炖煮上几个时辰,旁的佐料都不放进去,只撒些盐粒子,青白葱花,滋味清香可口。汤盅刚放下,宝扇便瞧见了曲玲珑的身影,她眸光轻闪,姿态柔弱地起身。
曲玲珑并不是孤身前来,她身旁有白季青和叶慕雅的陪伴。白季青唇角带笑,叶慕雅却是满脸疲倦。
曲玲珑不像之前那般肆意妄为,反而软了姿态,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圆桌上,她不看叶慕雅,只盯着身旁的白季青。白季青用眼神安抚于她,曲玲珑心下微定,轻声开口:“过去我对于你,多有偏见,日后便不会如此。听闻你身子虚弱,这是红枣香米粥。”
白季青在旁边补充道:“是小师妹亲自下厨,以表诚意。”
叶慕雅是被强行喊来的,初次听闻曲玲珑要与宝扇和解,叶慕雅是不相信的,只是同为云凝峰的弟子,有多年的情意在,她不好出口拒绝,便跟着来了。叶慕雅抬首,看着宝扇清澈的眸子,只觉得头痛难耐:若让宝扇接下这份歉意,实在太过为难。只是他们几人之众,堂而皇之地来和解,若宝扇不接下叶慕雅轻摇首,她这般柔弱可怜的女子,又怎么敢拒绝。
叶慕雅不知道曲玲珑是否真心实意,只是看着宝扇纤细的身子,以及发愣的神情,觉出心中的苦涩愧疚。
她习武,是为了匡扶正义,怎么如今还学会了恃强凌弱。
叶慕雅眉峰冷峻,薄唇微启。
一双芊芊素手却率先接住了那托盘,宝扇声音柔柔,模样温顺:“能和玲珑好好相处,也是我心中所愿。”
她掀开碗盖,看到熬煮的浓